管事直挺挺地立在那儿,看着年媛媛。
“张格格犯了错,在庄子上闭门思过,侧福晋若是来看张格格的,还是请回吧。实在是乱糟糟,没什么好看的。”
管事仍是满脸笑容的样子,却伸手拦住了年媛媛。
这是年媛媛没有想到的。
此处,乃是福晋的庄子。管事么,当然也是福晋的人。张格格在这儿,也是福晋安排的。
年媛媛作为侧福晋,理应尊重福晋的一切决策。此时在这儿颐指气使的,当然是不合适的。
管事倒是也不会拿出福晋来压年媛媛,只是仍然会拦着。
福晋将张格格送来时,已经吩咐过了。让暂时看着,别让她死了就行了。
可是…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的。管事心中莫莫叹气,想到张格格现在的情况,更加觉得不能让年媛媛过去看了。
“你拦我?”
年媛媛却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来,道:“张格格即使是被送到了庄子上闭门思过,但主子爷那儿却始终承认她是个格格。”
“既是格格,便是主子,就由不得你们作践!如今她出了事情生死未卜,我身为侧福晋听了这个消息,带着大夫过来要看看她,实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几句话,字字铿锵有力的。
管事听了只觉得浑身一震,强行忍住了想要跪下给年媛媛磕头的冲动。
“福晋那儿…”管事最终毫无办法,只能搬出福晋来。
“福晋即使是在,也不会拦着我的。”
年媛媛冷目看着那管事,问道:“或者说,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还是有这个胆子,能够拦着我?”
管事一下子默不作声了。
他认真地看了年媛媛一眼,心知这是拦不住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半步。
“侧福晋,请。”管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以后,只能领着年媛媛,往张格格那儿去了。
一路过,看着年媛媛。而年媛媛就好像一个女王一样,在众人的注目当中,朝着张格格那儿去了。
期间…
小桃偷偷溜走了,准备去查找一些证据。
张格格的住处那儿,年媛媛带来的刘大夫坐在了床头,认真地给张格格检查伤势,并且诊脉。
张格格的脑门上,有着很严重的伤势。血像是止住了,但是整个脑袋都是包起来的,看着情况有些可怖,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伤到脑子。
不过片刻以后,刘大夫诊治完了,就对年媛媛禀报着。
“格格的伤势有些严重,现在还昏迷着。而且…”刘大夫看了一眼那个管事,显然有话想说。
年媛媛面无表情,淡然道:“有话直说。”
“而且,格格看上去,像是有中毒的迹象。敢问先前,格格是否经常出现癔症,或者疯疯癫癫的?还有说胡话?”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瞪大了双眼。
尤其是那个管事,险些跳了起来,指着刘大夫就道:“这位大夫,你可不是在胡说八道吧?什么中了毒?张格格在庄子上住着,怎么可能中毒?”
刘大夫一听,却也是冷目看向管事,颇有些生气的样子。
“在下作为大夫,自然是医者父母心。看着病患如此,心中难受。中毒便是中毒,不会有第二种可能了。敢问,究竟是不是如在下所说的一样?”
这话一出,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医者父母心。
这话说得恳切,但实则有多少的人,为了银子就出卖了自己的本心和原则呢?刘大夫作为大夫,最最看不惯的就是用药来害人了!
他是一个耿直的大夫,一定不能容忍!
“管事,我倒是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年媛媛稍稍坐正了一些身形,看向那个管事,问道:“刘大夫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不是,不是!”管事慌忙摇头,道:“张格格先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就是心情有些不好。这回跳井,怕也只是因为心中郁结罢了!”
“怎么可能有人用药害张格格呢?一定不可能!”
“胡说八道!”
年媛媛却是直接拍了桌子。
她这一下子,为了将气势做出来,用的力道就大了一些,直拍的自己的手都有些疼了。但是显然,是有效果的。
管事被年媛媛这么一拍,就被吓了一跳,顿时整个人抖了抖,直接就跪了下来。
“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管事有些发抖了起来。可他想要解释,嘴里说出来的来来去去却只有这么几句话。
“这儿的奴才,当真是奴大欺主,欺上瞒下的。张格格在庄子上的情况如何,我早就让人打听过了,可不正是疯疯癫癫,举止异常的么?”
年媛媛看着屋中众人,厉声道:“若不是此番张格格出了事情,请了刘大夫过来查看,怕是都不知道竟然有人暗害张格格!”
“张格格现在,只是在庄子上静养,仍然是主子!你们一个个的,就是这么对待她的?”
这么一席话下来,屋内的人都鸦雀无声。一个个噤若寒蝉的,都不敢说话。
他们当然不敢说话了。
张格格的情况如何,他们都是知道的。而自家管事和张格格之间的过节,他们自然也都是知道的。
如今真要说说情况,当然能算得上是一句张格格落到了他们管事的手里了。
张格格如何——他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然无法去质疑他们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