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月闷着头不说话。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三个人谁也没再开口。
她余光胡乱瞟着,忽然看到黑色西裤上那双修长的大手,宽大修长,骨节分明,手腕上的银质腕表散发着些些冷意。
南明月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的腕表,心中默念——
10,9,8,7,6,5,4,3,2,1,0
ok,24点到,今天总算过去。
南明月掀开被角,坐到床边,低着头小声喃喃了两句,“我要去洗手间。”
没人回应,房间内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南明月打算自己行动,她的脚默默在地上探了两圈,没有发现鞋的踪影,她眨了眨眼,莫不是裴泽奕抱她来时,没给自己穿鞋吗?
管不了那么多,她脚落在地上,伸出手去拿吊瓶,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都没看男人一眼。
只是她不看不行,男人坐的位置刚在在吊瓶下方,与床也只有2个拳头大距离,她站在那里,只要稍稍一动,就能碰到他的膝盖。
南明月挪了一小步,裴泽奕毫无动静,只是无声的冷漠,带来的压迫感一如既往的强烈。
他抬眼看了南明月一眼,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南明月见他油盐不进,索性跨大两个步子,走到一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赤着脚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进入洗手间后,南明月并没有着急如厕,而是趴在门上,偷听外面的动静。
她心里一直惦记半小时前,裴泽奕说的违约,若真是乙方违约了,不论多少她都是付不起的,她还要把奶奶接到a市,还要找最好的疗养院,若是这样,可就难了。
房间内,因为南明月的离开,氛围轻松了一些。
苏明松了好大一口气,慢悠悠看了好友一眼,他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苏明走上前,小声询问:“泽奕,你刚怎么了,像是变了一个人。”
裴泽奕的的眼神微微沉了一下,他转动着手腕,看了眼时间,随即起身看着好友,“我觉得你刚才话有些多了。”
“......”苏明一时无语,又道,“你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
裴泽奕瞪了他一眼,目光犀利杀人于无形,苏明抖了抖,不再开口。
裴泽奕从小气场就很强,即便同岁,也是同龄人中老大哥一般的存在,有时他甚至怀疑,好友是不是篡改了年龄。
裴泽奕走到窗边,这里是三十六层,视野空旷,足以将整座医院收入眼底,他垂眼,睫毛下掩藏的情绪翻涌,“她不是你嫂子。”
他和她的事还没完,昨日的种种,还犹如在眼前。
原本打算今天就正式提出让她成为自己的女朋友,全a市独一份的身份,多少人垂涎,谁知,好巧不巧让他发现那张照片。
女人的各种解释还回荡在耳边。
——他是我的初恋
——我们没有做过,只是学生时代的喜欢
——他对我很好
——是他亲手掐断这朵未开的花儿的。
裴泽奕皱眉,一向自以为傲的判断力在此时失去了方向,他不知道南明月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裴泽奕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他文:“有烟吗,苏明。”
“没有。”这里是医院,他从不带烟,而且,裴泽奕都戒烟好久了,这会儿怎么想要吸。他刚想开口问,就见裴泽奕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转身,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后知后觉的苏明立马跟上。
关上门的瞬间,砰的一声,把趴在门上的南明月吓了一跳。
她方才什么也没听见,倒是关门声直直沿着墙壁直钻入耳朵,吓了一跳。
南明月打开门,那两人果然走了。
她提着吊瓶,光脚走到床边,一下子不知道该干嘛。
裴泽奕离开,是放过她的意思吗?
那合约还做不做数?
现在她是自由身了吧?
南明月在床边晃荡着小脚,眼神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又起身,绕床一周,还弯腰检查了床下,确实没鞋,那么她现在那儿也去不了。
门外有护士在敲门,“您好,我是来换吊瓶的——”
护士走进来,先看了下吊瓶的量,南明月瞥了眼,问道:“你好,能给我找双鞋吗?”
护士在地上看了眼,答:“好。”
她继续动作,打算换下药瓶,却被南明月拦住,“我感觉自己好很多了,不用再吊水了,你能先帮我找到鞋子吗?”
她太饿了,一是生病,二是方才被裴泽奕审问时脑力消耗太多,她身子都有些疲软。
护士有些为难,她没有权利决定病人的药量,南明月见状,出声宽慰:“没关系的,我会和苏明解释的。”
听到熟悉的名字,护士顿了顿,说了句好,她开始帮南明月处理针头。
...
深夜的风,在空旷的路上肆意刮着,南明月穿着病房和拖鞋走在路上,头发被风吹起,颇有种惹人怜惜的味道。
她走在凌晨的夜里,只为找到一家饭店可以饱腹。
“香见”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面馆,开在医院附近的巷里,南明月闻着味道,寻香而来。
她走进去,整个店内环境质朴,干净清雅,虽然凌晨,但排队的人竟然还有五六个。
南明月点了碗面,落座,很块,一万热腾腾的面端了上来。
南明月拌了两下,埋头小口小口吃着。
医院内,裴泽奕迈着大步走了进来,看到房内空无一人,顿时脸色大变。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