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两人眼对眼,相顾无言。
南明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尴尬的气氛,她心里在打着鼓呢,但还是得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在把话题的主动权抛给他。
外面的高楼虹灯闪闪,车窗玻璃倒映出两道人影,南明月还在等他...
裴泽奕神色高深莫测的审视着她,半晌,沉着语调重复她刚才的话:“我们不就是合约开始的吗,怎么不能合约结束呢——”
他眯着眼,反问道:“你是觉得我们结束了吗?”
南明月表情凝滞了一瞬,用小到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昨天不就是结束了吗?”
话音落下后,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裴泽奕把握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骨节泛出了淡青色,他强忍着一口气,缓缓道:“合约结束,关系就结束了吗?难道你以前表现对我的喜欢都是伪装的吗?”
裴泽奕冷漠看着她。
脑里全是她在他身下的恋恋不舍,还有挽着他去吃饭时的满足,难道这些都是演的吗?
南明月感受到他话里带来的胁迫,顿了半响,索性豁出去,她咬着牙,“是伪装,因为你是甲方,我是乙方,这种关系你懂吗?”
她不打算骗他,虽然这一个月两人相处的比较愉快,感情也比以前升温,但是她心里有杆秤。
感情的开始要是清清白白,他们不清白,不仅有纸张的束缚,还有关系上的芥蒂,她对于他一直多有亏欠,感情上也不平等。而且她不会自信到裴泽奕会为女人倾倒。
南明月身上还是那套病号服,有些狼狈的,乌黑秀发散乱在肩膀,衬得一张脸可怜巴巴的,外坚毅。
裴泽奕勾起唇角,薄唇溢出冷嗤,“呵,还真tm会演。”
南明月的下巴冷不丁被人捏住,裴泽奕倏地靠近,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裴泽奕神色严峻,说话的语调充满了警告和危险,他提醒她,“南明月,你要知道骗我你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南明月睁着眼,一路犟到底,“我知道,而且你不觉得这段时间我表现的很好吗?从不给你添乱添堵。”
“很好,你表现的非常好。”裴泽奕松开她的下巴,脸绷得紧紧的坐回座位,大手放在档位上。
他敛着神色,又看她一眼,南明月与他面面相觑,倔犟的胡看着。
裴泽奕冷声道:“还不滚下去吗?”
“......”
反应过来的南明月连忙打开车门,她脚刚落地,车子“咻”的一下就开走了。
她压下心口微妙不适的感觉,望着车尾灯灯光微微发愣了几秒,裴泽奕向来成熟克制,情绪也是牢牢把控着度,即便发火也不会显露于表,像刚才那样骂人的情况并不多见。
漆黑的夜里,只有几盏路灯散发出朦胧的光晕,南明月站在灯下,眼睛一眨不眨,不知道在原地待了多久,直到脚底生麻,她才轻叹了口气,
...
第二天一早,约定和裴韩舟的珠宝广告要在c市进行拍摄,上午八点,南明月和白洁一行人,搭上了飞往c市的航班。
机舱里,南明月坐在窗边,身上盖着一张毛毯,靠在椅背昏昏欲睡。
白洁就坐在她左手边,从她的角度看去,那张脸精致得没有瑕疵,硬要说有,就是脸色不大好。
她凑过去,小声关心道:“昨晚裴总赶去了吧?”
不提还好,一提起南明月就觉得下巴疼,昨天裴泽奕是用了力的,若不是自己是个真下巴,非被他拧断不可。
她本就一夜没睡,疲惫的要命,强睁着眼说:“我还真得感谢你送了我一份大礼。”
白洁信以为真:“真的呀,你们都干嘛了?”
南明月语气幽幽地:“托你的福,我们去医院了。”确实因为裴泽奕的到来,她才不至于晕翻在家中没人发现。
白洁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轻声叮嘱着:“难怪你今天脸色不好,身体还扛得住吗?”
南明月歪过头,扛不扛得住工作还是要继续的,她闭上眼继续休息,
飞往c市的航班也就两三个小时,不到中午就到了,南明月戴着超大墨镜,被人护着上了商务车,刚摘下眼镜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好久不见呀,南小姐。”裴韩舟在后视镜里朝她打招呼。
南明月一张脸马上垮了下来,意识到什么,随即又换上笑脸,“裴总好兴致,居然也到c市来。”
不知怎地,“裴总”这个称呼词一出,她略微有些不适应,昨晚说好不再想他的,这会儿居然又想起来他来。
裴韩舟不紧不慢的转动方向盘,“怎么说,这个广告也是我们公司的重中之重,我做为老板肯定得来。”
“那您真敬业。”
南明月还没忘记第一次见面时男人带给她的不适,现在他又亲自跑到c市陪同拍照,真不知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车子驶离停车场,望机场大道上开去,裴韩舟朝后看了一眼,笑到道:“彼此,彼此吧,南小姐也是日理万机,从节目回来就赶着拍摄了。”
南明月敷衍的点点头,不等人开口,便朝白洁说道:“到了叫我哈,我再睡会儿。”说完,南明月拆开一张面膜,敷在脸上,又戴回了那张超大的墨镜。
大概是第一次见有人当众敷面膜的,裴韩舟的话刚到嘴边就咽了回去。
白洁在一旁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裴总,待会儿就要拍摄,明星们注意皮肤,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