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的弃官而走着实让人始料未及,至少刘范是错愕的。他原本还打算拜见完刘焉后,就去寻找他的,没想到还没等到他去,人家就走了。
努力稳住心神,余光瞄向刘焉,刘范知道眼下还轮不到他开口。
微微皱眉,刘焉听到甘宁的名字时,有些不悦,身为宗亲州牧,他对门第出身还是极其看重的,似甘宁此人,能做到郡丞已经是他选贤拔擢了,不曾想他竟然还不知足。
“甘兴霸也参与此事了么?”
“目前无法确定,但甘宁今日并没有来州牧府,先前有人看到刺客人群中似乎有他身影,不过其好友娄发是被确认参与了的。”庞羲将调查情况如实回应。
面色难堪,在长子回归当天就出现这个纰漏,作为父亲的益州牧刘焉,心情着实不美丽,环顾堂内众人,“诸位可有知晓甘兴霸为何会参与到此事中的?”
闻言,一众属吏纷纷低头,即便心中有猜想,但没有确凿证据,他们也不愿去说。
而此时人群后方,从事张肃身边的一名身材短小样貌普通的青年,却兀自挺直了腰杆,右手轻轻伸入衣襟内,拿出一物后,看向上首位,正准备开口。
“父亲!”见众属吏不开口,刘范倒是率先拱手站了出来,“儿多年不曾侍奉父亲身侧,导致父亲身有诸多烦忧,今日儿既归来,愿为父亲解决烦忧!”
说着,刘范踏步行至堂中,轰然向刘焉请道:“启禀牧伯,左中郎将请命率兵追拿甘兴霸!”
面露错愕,刘焉默默看着刘范许久,又扭头向左右看了看,见刘诞、刘璋皆无反应,才悠悠道:“既然我儿有此请,吾便授你此任。着中郎将刘范、庞羲,率部捉拿甘宁!”
“遵命!”当下,刘范以及侧旁的庞羲同时拱手。
揖礼后退数步,刘范才转身离去。而他甫一出厅堂,候在门外的法正等人就迎了上来,“主公,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对于刘范进去这么短时间就出来,众人还是心下紧张的。
摆摆手,刘范没有多解释,“我现在需要出去追一人,孝直、公祺等先在此处,稍后州牧恐会召见。汝等妻儿吾已经着人安顿了,不用担心。”
说完,刘范觉得实在不能再耽搁了,直接大步向牧府外走去,边走边向身旁的庞羲询问,“他们有多少人?甘宁向哪个方向去了!”
同样疾步跟着刘范,庞羲与他早便相熟,连忙道:“我部在南城只擒住了豪侠华忠,据闻西城门也有人遁走,想必他们是往西去了!”
斜了他一眼,刘范又继续问:“成都往西是何处?”
“蜀陇山地,翻过蜀陇便是犍为,从犍为的牛鞞可以乘舟船顺渝水入巴郡!甘宁乃巴郡人士,此番弃官想必也是奔巴郡而去!”
点头示意,刘范此时已经走出牧府,门外的徐晃等人也迎了过来,“主公!”
“令明,立即率领骑卒沿成都西南方向,向外五十里范围严密搜查,务必找到甘宁的行踪!找到后,将他捉拿回来!”
“遵命!”二话不说,庞德迅速出城调动兵马。
而此时徐晃也迁来了刘范的战马,翻身上马,刘范看了眼庞羲,“孟易,下次我若问你,不确定的事情,不要再与我说了!”
言罢,刘范高喝一声,纵马疾驰而去。后方,徐晃策马紧随其后。
看着刘范渐渐远去的身影,庞羲怔怔出神,因为他方才的不确定,刘范就要散开骑兵,大范围搜捕甘宁的踪迹。而作为此事的责任人,他应该向刘范汇报准确方向的。
幽幽叹了口气,庞羲发现,刘范似乎真的变得和以前不同了。此刻,他也不知该欣喜还是该忧虑,好在为时不晚,他还可以努力,毕竟有妹妹在中间,刘范不可能弃他不用的。
迅速收拾心情,庞羲也快步策马追了上去,刘范刚才并没有说不让他随行!
与此同时,成都西部蜀陇山地一处山林中。
一群人散七倒八的躺在树荫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喝着水。仰头将手中的水囊内的水,大口灌进肚子,甘宁抹了一把嘴,大呼一声痛快!
“兴霸,为何我等不走广都循江水南下,一路往巴郡岂不方便?”身旁娄发忍不住疑惑问道。
“先不急,我需要判断刘益州对我等的态度,若只是一带而过,我等走哪个方向回去都没有问题。可若是,州郡缉拿,我等就得另谋他法了。”
忽然瞪大眼眸,沈弥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道:“若是州郡缉拿,兴霸难道是想联络州中豪杰行一次大事么?”
看着兀自激动的沈弥,甘宁终究还是没有回绝他,只是淡淡道:“只能相机而动!”
“对,相机而动!”当下,沈弥很激动。甘宁也不好说出自己原先的想法,若是州郡榜文缉拿,他就只能借助沈弥的豪族人脉,去隐匿返回巴郡。只是此刻沈弥颇为激动,他倒是不好扫兴。
“幸亏我当时不曾将名册交与那张松!”想着沈弥也不由冷哼一声,想起张松故意以他为饵这事,沈弥就气愤异常。多亏他谨慎,只是给他看一眼,并没有让他去联络。
可沈弥从没有想到,张松有过目不忘之能!
而就在众人歇息的时候,山下有汉子迅速跑了上来,气喘吁吁道:“沈君,成都城内突然派遣大量骑兵,开始往我等所在的西南方向密切搜查!”
“怎么会这么大动静!”瞬间从地上站起,甘宁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