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义正言辞的丞相夫妇,孟秋扯了扯嘴角:“若是大人请民女过来,便是为了提教养二字,那倒是让大人失望了。民女自幼无父母在身旁管教,连歇口气都得挨打挨骂,活着亦是不易,还真没人教过民女如何说话做事。”
孟秋将‘请’字念得极重,再提起无父母三个字,更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至少丞相夫妇是变了脸色,均有种被指桑骂槐的感觉。
丞相夫人更是抬眸,下意识的道:“怎么可能?谁敢打骂你?”
孟秋嗤道:“民女只是个被捡来的拖油瓶,赔钱货,比不得养父母的亲生儿子,被打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丞相夫人闻言,脸色一变再变,最后满是怜惜地看着孟秋,好似十分心疼的模样。
孟秋见着她那副假惺惺的模样,心里直嗤之以鼻,要是真心疼女儿,也不会孩子掉了就掉了,更不会隔十五年再找来,还是为了要女儿的命。
当然,此时孟秋还不知道,木芽是被丞相夫妇亲自命人丢了的。
而丞相权衡利弊了以后,还是更害怕大师的批命,所以他到底还是没有打算认这个女儿。
不过虽然不认亲,但是也可以用利来收买。
丞相定了定心神,这才开口道:“听木姑娘这般说,想来日子过得并不容易,本丞相与夫人听了亦是颇为心疼,不若这样,若是姑娘愿意投靠丞相府,为丞相府做事,那日后荣华富贵,必是少不了姑娘的。”
丞相夫人反应过来,亦是连连点头。
听了这话,孟秋这才回过味儿来,敢情丞相夫妇压根儿就没想认她啊?
投靠丞相府?这算是怎么回事儿?让亲生女儿在死对头那边做内应?
孟秋脑海中思绪万千,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那些苦难都已经过去了,荣华富贵民女亦是能亲手所挣得,如今民女也有了疼爱自己的爹娘,怕是不能如丞相所愿了。”
丞相倒是没想到会被拒绝,不过转念一想,好歹李修竹的靠山是洛王,也难怪她难以取舍了。
可能是怕孟秋听不明白,丞相看了看左右无外人后,便低声警告道:“姑娘可要想清楚了,洛王虽然身份贵重,可到底还不是储君,若是将来继承大统的人是成王,那么鹿死谁手还未知。”
孟秋眉头一挑,毫不客气地回道:“既然大人也说了,鹿死谁手还未知,那又何必慌忙着下注呢?民女向来性子倔强,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所以,我押洛王。”
说这话时,孟秋眸子明亮,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信服。
哪怕是丞相对上这双眸子,心里亦是不由得有些佩服她的胆色和勇气,毕竟不说她还只是个孩子,就说她对上当朝丞相亦是不卑不亢,便是心性过人了。
可偏生,她是在对手那边,这便让丞相有些头疼了。
就在丞相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小姐,小姐,老爷和夫人在和客人谈事情,您不能进去啊。”
“让开,这丞相府还没有本小姐不能去的地方。”
“小姐,真的不行,老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她给我拉开,本小姐倒是要去看看,这位客人究竟和娘有多像?”
“小姐,您别为难奴婢了……”
丞相眉头一皱,起身前去打开了大门,门外站着闹事儿的,赫然是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前来的蒋明珠。
见着丞相了,原本还嚣张跋扈的蒋明珠,立马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蒋明珠上前挽住丞相的胳膊,娇声娇气的说:“爹爹,你看看这丫鬟,明明知道我身子不好,还故意将我拦住,差点儿把我心疾都刺激得犯了,你可不能轻饶她。”
虽然那丫鬟也是奉命行事,可她也知道丞相对这位独苗苗女儿的疼爱,当即就吓得跪地求饶。
蒋明珠却只是冷哼一声,并不为所动。
丞相夫妇向来溺爱蒋明珠,这便也让蒋明珠养成了娇惯的性子,平日里在府中向来是唯她独尊,容不得半点不顺心,更何况今日这丫鬟还拦着她,更是犯了她的大忌,少不得好生教训教训,以儆效尤。
不过是一个小丫鬟,处置便处置了,就当丞相夫妇想依着女儿的心思,命人将这丫鬟带下去时。
孟秋却是倏地的开口了:“这丫鬟也是听了大人的命令吧,没道理听主人的话还被惩罚的,若是大人之前所说的教养是这般,那民女倒是觉得庆幸了。”
孟秋一开口,丞相夫妇均是脸色一僵,而蒋明珠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
其实知道爹娘在会客,原本蒋明珠也没想来的。
只是当蒋明珠带着两个丫鬟准备出门时,无意间听到几位家丁在闲话家常。
家丁说是今天来的那位小姐,怕是夫人的亲戚,居然和夫人长得如出一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有个家丁还多嘴了一句,说来的这位小姐比府中的明珠小姐,倒是更像是夫人的女儿。
听了这些话,蒋明珠当即就气得不行,哪里还有心思出门?
这不,立马蒋明珠就带着两个丫鬟雄赳赳,气昂昂的找了过来,她倒是要看看今日这客人,到底和她娘有多像?
蒋明珠抬眸朝着孟秋望了过去,见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她当即就脸色一变。
虽然这张脸尚且年幼了些,可却不难看出她娘的影子,长大后怕是得和她娘一模一样。
所以,“你是谁?爹爹,娘亲,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