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燕京那场骇人惊闻的操控竞技赛场赌博事件终于落下帷幕。
这件事牵连之广,涉世人物级别之高前所未有。
结束之后,整个燕京遭遇了一**洗牌。
以贾家为首的几个老牌家族几乎全部覆灭,尤其是贾家关的关,死的死,逃的逃,连贾政也未能幸免的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贾家所有资产则全部被收回国有。
审判前,裴正扬特意赶回。
这三个月裴正扬走遍了大半个澳洲,又遍访了亚洲几个国家,仍没有夏清的消息。
两个人就仿佛真的死在了那场爆炸里,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欧洲那边的悬赏令发出去倒是收到不少消息,但基本都是来骗钱的,对找人没有丝毫的帮助,反而因为求证这些消息浪费了不少人力和物力。
北美那边亦是如此。
寻找夏清完全进入到一个死胡同。
裴正扬疲惫不堪。
为避人耳目,他回到燕京的时候已经深夜。
临近新年的燕京城到处张灯结彩,年味儿十足,可越是如此,裴正扬越是觉得这夜寂静孤冷。
三个月前,他带着满腹信心离开燕京去万里之外的异国,笃定自己能很快将清清找回来。
可这三个月,他一次一次的失望,进而陷入无边的沮丧和自我怀疑,是他错了吗?
又错在了哪里?
裴正扬不断的进行反思,然后制定更详密的计划,就差进行地毯式的寻找了。
偏偏结果仍是不尽人意。
“二少,到了。”就在裴正扬思绪烦乱的时候,宋晓轻声提醒。
裴正扬这才回神嗯了一声。
下车,宋晓连忙将大衣替他披上。
一月的燕京已经很冷,裴正扬披上大衣,朝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你也去休息吧。”
宋晓有些不放心,“二少,我送您……”
“不必。”裴正扬打断宋晓,自顾自的朝着主宅走去。
三个月没回来,许是因为冬天,又许是因为这座庄园主人压抑的情绪,让原本生气盎然的月湖庄园都透着浓浓的灰败气息。
裴正扬路过夏清最喜欢的几株老葡萄树,已经干秃,被遗落下的葡萄经过三个月的吹风雨打,变成皱巴巴一点的绛紫色,他顺手摘下一颗放进口中,齁甜之后是一股恼人的苦涩。
“呵。”裴正扬自嘲的轻呵一声,脑海里却浮出夏清站在满是成熟葡萄的枝蔓下逗弄熊熊,却被小家伙塞了一嘴满是口水的葡萄一脸嫌弃却要照顾熊熊的心情不得已咽下去的苦恼样子。
人在身边的时候,很多事情显得庸常又无关紧要,可直到失去后,才发现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可以被无限的放大,从中找出丝丝的甜,一遍一遍的回味。
之后则是无尽的空虚。
庄园本就大,他一路走来,那些细碎的记忆如全息影像一样闪动在他的面前。
这三个月在外,他马不停蹄,从一个地方奔向另一个地方,又从另一个地方继续朝着有可能的地方找,因为怕错过,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所以也没有时间休息更没有时间去想她。
他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运作,以至于停下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都要忘记想她了。
可走在夜深人静,充满清清痕迹的院子里,思念却如潮水一般朝着他涌来,打的他措手不及。
裴正扬甚至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不是医院的那一次,而是是夏爷爷的四合院的那一次。
他以为忘记的记忆,在经过时光洗炼后又回到了他的眼前。
“爷爷,我长大会娶妻子吗?”五岁的男孩用过分稚嫩的声音询问一旁的爷爷。
那时候的爷爷还不如现在这般老态龙钟,也不如现在开明,听到他这话十分警惕的问,“你小小年纪就想娶妻,让爷爷听听你想娶谁?”
五岁的男孩指了指明明一身粉色糯米裙子脸上却严肃酷冷的女孩,“她。”
他的话让两家老人都愣了愣,可五岁的他却笃定的指着七岁的夏清,“我要娶你为妻。”
七岁大的女孩嫌弃的睨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研磨药材。
后来回去的时候爷爷还调侃他小小年纪眼观不错,问什么要娶她?他不记得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的。
也许是因为她那天穿的那件粉色糯米裙子太漂亮,又或是她专注研磨药材的样子太酷了,让小小的他觉得只有她配的上成为自己的妻子。
而那时父母的感情还没有完全决裂,他对妻子的理解是温柔是幸福是美丽。
可惜……
长大的世界和小时候的世界不一样。
裴正扬快进到主宅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雪。
抬头望着天空,这是燕京今年的初雪,可她却不在他的身边。
他们曾经约定在他二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一起过,她还答应送他礼物,只是他的二十六岁生日已过去一月,别说生日,她怕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吧?
裴正扬觉得自己不敢再想,越想越无法前行。
一身凉意的进了宅子,却发现除过一楼,二楼的灯也亮着,裴正扬蹙了蹙眉,这个点熊熊和云娘他们早应该睡了,怎么还亮着灯?
就在裴正扬脱掉大衣,收起一身寒意,正准备上楼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叭叭叭…叭叭啊啊……”
裴正扬的步子一顿,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熊熊还没睡?
大步上楼,就看到儿子穿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