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莱骑着自行车,迎着燥热的风,心情却格外舒畅,大喊道,“这辈子,我沈梦莱再也不要那些窒息的悲伤和胆怯了!”
疼痛是为了告诫身体下次要避免,而不是威胁和压迫,无论如何,都该勇敢地活下去,尽一切可能去拥抱美好的东西。
沈梦莱看着柏油路的尽头,在心里小声说道,“姜沅,如果这就是爱情初形的预兆,那么请你等我长大,好吗?”
沈梦莱没有必要刻意去否定对姜沅的那份感觉,也不必觉得羞耻和满满的罪恶感,既然油然而生,那么也该让它顺其自然。
她只需要知道,什么阶段做什么事最重要,并且不会让将来的自己后悔即可,她才十八岁,人生还很长,要做的事情真的很多。
其实不管是谁,都一样,看到美丽的风景,止步观赏,甚至流连忘返,但一定不要忘了继续往前。
别人从高一开始知道三年后有一次高考大战,有的人甚至上了高三才觉悟过来,但沈梦莱不一样,她重生开始,就已经明白这将是改变她生活方式的重要门槛,也是她唯一可以通过努力并且得到改善的机会。
成长,不仅仅是年龄上的增长,也包括了心智的成熟过程,沈梦莱在慢慢地了解自己,学会适应这个大世界,并成全最好的自己。
在酒店,安祺是故意的,尽挑沈梦莱难受的话讲,沈梦莱知道安祺怼自己的时候应该顶回去,但她也不知道如何反击。
沈梦莱意识到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让对自己有偏见的安祺自觉地停止找茬行为,并心服口服地跟她道歉,她顶多就是像奶奶陈氏一样跟安祺吵起来。
别说对比安祺一身光鲜亮丽的名媛形象,让沈梦莱惭愧不文明的对骂方式,沈梦莱也不希望自己变成奶奶一样的无知农妇,蛮不讲理只会撒泼和破口大骂。
沈梦莱承认自己不如安祺,所以她选择离开,差距是明显的,但不是贫富,而是不同等的阅历和年龄。
做人跟做高考题目不一样,不是刷多了题就能得满分,答案复杂,变化莫测,没有一份标准答案可以作为参考。
沈梦莱是个有主见的人,她想法很多,但安祺奚落她的时候,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她脑子乱了,她找不到直接明了的回应方式来替自己辩护,也捋不清自己占几分理,说话能不能硬气,毕竟那种微妙的感觉,在家长和老师眼里,都是不被认可的,包括她自己,也不敢承认。
不过面对安祺的无力感,并没有让沈梦莱感到自卑,她只是恍然大悟,原来她要学习的东西还有那么多。
阅历上的缺乏,经验上的不足,和信息的受限,使一个人跟对手抗争的时候矮半截,底气不足。
年长的安祺可以一眼看穿沈梦莱,并毫不留情地当面抽丝剥茧,将一个鲜血淋漓地**呈现在沈梦莱自己面前,让她备受羞耻。
但沈梦莱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受到年龄的限制,无法客观地辨别懵懂的感情,她甚至还是个受害者,她被这样微妙而难以说清的情绪困扰。
……
到了傍晚时分,沈家人从地里干完农活回家,发现沈梦莱不仅回来了,还做好了可口的晚饭。
“姐,你下班这么早吗?”
沈梦祺一边洗手,一边看着一桌的饭菜,还以为得自己帮忙做,没想到一回家就有现成的吃。
“我不做了。”
沈梦莱随口一答,只是把事情陈述一下,结果全家人都停下手里的事,齐刷刷地看向沈梦莱,觉得很吃惊。
母亲陈玉林更是一脸的讶异,问道,“啥?你又说不干了?咋回事?是不是被你小姑姑给拦了?她跟你说了啥话?”
沈建业四下视了一眼,发现院子里并没有他替闺女借的自行车,纳闷道,“梦莱,你不是很想去的吗?咋又不去了?是不是喊你每天回家,你不乐意了?”
不等沈梦莱回话,沈梦川也停下脱汗背心的手,快步上前,并一脸紧张地盯着沈梦莱看,问道,“被人欺负了?”
沈梦祺看着家人都紧张沈梦莱样子,她想要重塑好形象的决心渐渐地淡了,反而那种熟悉的不悦感又慢慢地涌起。
好奇原因的同时,沈梦祺也开始盼着沈梦莱的不好,并以幸灾乐祸的心态站在一旁看着,等待答案的公布。
陈玉林一听,更是急了,追问道,“欺负?被谁欺负了?是你小姑姑还是酒店里的人?好端端的,没事咋可能说不干就不干?”
“不不不……”
沈梦莱放下碗筷,连忙解释道,“没有,没被欺负,小姑姑没有跟我说什么,我也没有觉得骑车不方便,我就是自己不想干了。”
一听就是假的,肯定有事隐瞒,沈梦祺开口道,“姐,你就说实话吧,咱们是一家人,没啥好隐瞒的,我们都很关心你。”
陈玉林一脸严肃,逼问道,“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有几根肚肠,我会不知道?说,啥事!”
沈梦川不久前还翻了沈梦莱衣柜,拿出一件男生的体恤,当面质问过沈梦莱“某男”的事,还推测“某男”就在沈梦莱兼职的酒店里,现在忽然说不干了,还死活不肯说原因,沈梦川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事跟“某男”有关。
“是不是那个男……”
沈梦川话说一半,被突然冲上来的沈梦莱一把捂住了嘴巴,力道还蛮好,差点都被沈梦莱给摔倒了。
同一时间,沈梦莱虽不语,但用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