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莱闻声转过头,来不及仔细看,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一面墙从高处塌下,将地下的花坛瞬间淹没。
一名穿着红马甲的男子见状,急的脸色顿变,他一边跑向坍塌的地方,一边大声喊道,“姜总!姜总!”
“……姜总?”
沈梦莱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了,大脑在一瞬间抽空。
另一名穿着红马甲的人闻声跑来,着急问道,“怎么了?姜总怎么了?”
“出事了!出大事了这回!姜总在下面!被压在墙下面了!你快去喊人!快啊!”
此时,大妈也慢慢地楼道下来,怀里还抱着自己的铁盒子,见沈梦莱还在,笑道,“丫头,来……”
“不会的!”沈梦莱反应过来,急忙冲向坍塌地,比红马甲的人还着急,她徒手搬着砖块。
起初提醒的男人再次大喊道,“你们别待在下面!那里不安全!不要待在下面!那墙不牢!还会倒的——”
“姜沅,你别死,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你呢,你别死……”沈梦莱泣不成声,不顾别人的提醒,拼了命的扒一地的碎砖。
“快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沈梦莱的手指从碎砖上掠过,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手臂,随着一道强劲的力,沈梦莱的脚尖从地面上脱离。
仅在一秒后,眼前的一幕,瞬间吓坏了她,只见“轰”的一声,顶上的墙皮再一次剥落,砸下。
红马甲的人松了一口气,说道,“姜总你没事,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了,我刚刚还看到你在那里,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沈梦莱闻声转过头,愣住。
同一时间,姜沅也认出他救的人是沈梦莱,那冰冷的目光,闪过一道不情愿,仿佛是在后悔,早知道是她,就不救了。
姜沅全然不顾沈梦莱那噙着眼里是双眸,虽然他承认这个样子楚楚动人,但他第一反应就是南城那一幕,她在陆凯怀里,不也一样是这个模样?
一阵厌恶,油然而生,姜沅毫不犹豫地放开了手,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而去,多一眼都不愿看。
为什么会这样?
沈梦莱愣在原地,表示不懂。
在沈梦莱以为姜沅出事的时候,沈梦莱吓得手脚发冷,仅存的理智促使她拼命地扒碎砖,指甲被碎石嵌得生疼,也依然不肯放弃,就怕来不及,可是姜沅认出沈梦莱以后,竟然是……厌烦?
“你可以当作不认识我,但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
说话间,沈梦莱的双眸,不自觉地湿润,充盈着泪水,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没有出息,但是心痛的感觉,如此强烈,让她难以忽略,还有难以言状的委屈感。
是啊,当初是他自己喊她去北京的,但是他全然忘了这事。
沈梦莱的声音很轻,但姜沅还是清楚地听见了,他停下脚步,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但是很快,他又改变了愚蠢的想法,顾自往前。
“那你至少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
一部分是委屈,另一部分是疑惑,在沈梦莱看来,她才是受害者,被戏耍的人,所以她很难理解姜沅对她现在的态度。
这一声,很响,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穿着辰业集团红马甲的志愿者们,他们纷纷看向废墟前站着的少女。
姜沅依然没有回头,他忽然觉得空气异常闷热,闷得他有窒息的错觉,他一边解着领口的纽扣,一边加快了脚步。
大妈是个过来人,若说这俩孩子不认识,她才不信,怕是俩人之间有什么误会,这才闹起了别扭。
大妈见沈梦莱帮忙又不肯收回礼,觉得是个好孩子,便上前劝说道,“丫头,那小子装聋作哑呢,上去抽他啊!”
“……”沈梦莱不敢。
大妈说道,“这又脏又累的活,干了也没有报酬,若不是心善,谁会肯做?还大老远跑来做志愿者,男伢儿人不错,心肠好,不会蛮不讲理的,你好好地跟他说,他会听的。”
白天的时候,大妈进出小区好几趟,也遇见过姜沅几回,但同样认不得面孔,分不清谁是谁,加上现在停电,没有路灯,天空也逐渐变暗,灰沉沉的,不过这红马甲显目,大妈印象很深。
沈梦莱认同大妈的话,也知道大妈劝说是为了她好,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比之前还怂,脚跟注了铅一样,挪不了步。
大妈见姜沅走远了,又道,“你这孩子,你怕什么?去啊,有话要当面问清楚,不然会困扰你一辈子的!”
当初的那份喜欢,不管姜沅是认真还是玩笑,长达一年的酝酿和沉淀,沈梦莱已经慢慢地把它变成了感情。
在大妈的鼓励下,沈梦莱破天荒地勇敢了一回,沈梦莱跑向姜沅,不要姜沅给她解释,但一定要给被厌恶的理由。
就像陆凯说的,人是会变的,会随着环境而改变想法,他当初觉得她好,不代表他以后也这样认为。
可以被喜欢的人厌恶,但务必给她一个说明,也许说清楚了,她便也想开了,不会像今天这样,明知道自己不重要,但还是跟着了魔一样地跑来。
沈梦莱跑到姜沅的跟前,十指紧捏,定睛望着他,在那么一瞬间,她的大脑有些缺氧,因为紧张得不敢呼吸。
那一年,姜沅高中,他半夜跑去五柳村,想要掳走寻找多年的妹妹,但是误将沈梦莱当成了沈梦祺,当然沈梦祺才是假的。
他忘了,但她记得,甚至清楚地记得他熊抱她时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