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宣听到这里,忍不住道了一声,“多谢。”
“……什么多谢?”宁业冷哼一声,然后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你就算谢我,也不可能饶了我的,就好像我不可能不杀你一样,说得这样虚伪做什么。杀了我吧。”
宁宣一伸手,点在宁业的背后。
宁业身子一颤,他的背脊无伤,胸口却发出一声轻响,好像有一刀正面砍中了他,衣裳微微裂开。
当即了账。
宁宣静静地看着这个和自己自小一个屋长大的小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倒下,眼中露出了一种奇妙的惋惜。一时之间,得到的不是痛快,而是一种难言的空虚。
“啊!”
恰在这时,王冬枝忽然叫了一声。
“什么!?”
宁宣皱着眉转过头去,却见王冬枝整个人好好的,没任何问题,只是脸上露出了一种惊慌失措的神色。
“你该让他挖两个坑的。”
王冬枝伸手一指地上宁业的尸体,“师姐是入土了,那现在谁给他挖坑啊?”
宁宣叹了口气。
空虚倒是没了,他就是有点无语。
……
宁宣一挥手,以真气在地上炸出一个坑洞来,总算解了王冬枝的奇妙疑惑。而这一下子,三个人刚刚结成的联盟,也算是有了个正正经经讨论的机会了。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玉幽子夹杂着一种期待、好奇和兴奋提问,她说话的时候将背后的长剑取下,竟然是一柄木剑。
那木是一块红木,上面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纹路,一条条红得如有生命,好似人的血管。
她将这木剑提过来、转过去,反反复复挥舞,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好像是巴不得现在立马和龙孽虎煞山上的同门大打出手一样。
“龙孽虎煞山即使要来拿杀生剑和杀生石,也需要有人报告过去,中间还有一个时间差。”宁宣说,“正好,我恰恰有些事情要用到你的身份,咱们就用这段时间,借借你的威风,如何?”
玉幽子愣了一愣,带着些失望收起木剑,“啊,好……是哪些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公布事情的真相,并且表示我们有送剑给龙孽虎煞山的意愿,以此让他人信服。而在这段时间,我则要稳固现在刚刚突破的境界,顺便也让师傅你能够转修大日观想法,放弃星火观想法。”宁宣说,“第二件事情,道长要帮我找一下一个叫齐勇的人,说我要和他见一面。”
“找他干嘛?”王冬枝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你饶他一命,他还害你,实在该死。”
“但他的武功确实不错,算是真气境中的一流。而且他出身大斗天,更身在密部,其实是个身份很复杂的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宁宣说,“所以我希望说服他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们去杀了许烟儿。”宁宣斩钉截铁地说,“先下手为强,我已经不想再陷入被动了!”
……
次日,整个阳关城都因夺心魔一案的结果,而沸腾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情在大部分时间,对普罗大众而言都相隔甚远。不过自那一日李丞大战玄贞老道,将一整座街道都打成大坑之后,阳关城的江湖也对此事多有猜测,一时间夺心魔一说风靡盛行,倒也引得人心惶惶。
但没人能想到,不过两天功夫,这件事情就已经结案。
——唐损唐大将军的义子唐山语竟然就是夺心魔。
——唐损和亲子唐凤华都被这夺心魔所害,三大帮会中魁星门的门主和其师妹竟然也惨遭杀害。
——最终是岳州大侠暴雪书生出面,解决了此事。
为了不牵扯宁家和干戈洞之事的内情,便只有如是一个解释。而有龙孽虎煞山的道长出面背书,自然没有人不相信这个结果。
一时间,这歪曲的版本传递出去,不知道分成了多少段落,在阳关城里里外外的酒馆内被人传颂述说。
而此时,外人所敬仰的“暴雪书生”却在一处静室内盘腿而坐。
他正在和谢易交流。
“老谢,到了现在我才懂你所说的东西。”宁宣说,“以前我总认为道理比力量大,但今天遇到魁星门的人,我站在玉幽子道长身后,他们对我竟半点怒气也没有,全不顾我杀了他们的重要人物。可见对大部分人而言,力量始终还是最重要的。”
“你忽然说这些干嘛?”
“我想要更多的力量。”宁宣说,“我想要变得更强。”
“怎么说。”
“唐凤华、师伯、宁业……他们都该死,接下来会有更多这样的人来杀我,来斩我,来毁掉我的人生,我必须将他们一个又一个地杀死,就好像这一次一样。”
“然后呢?”
“他们背后的势力是宁家和干戈洞,我迟早也要将这两个势力也一同铲除掉。”
“再然后呢?”
“宁家和干戈洞绝对不是个例,这个世界遍地都是这样的势力,都是这样的规矩,都是这样的法则,我也要将它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