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淡定地睨着她,等着她的后续动作。
“你喂我,我就喝。”果然,苏洛九笑吟吟地开口了,搂着被子凑上前去。
“好。”墨止微微挑眉,舀起一勺温热的汤药送到她唇边,见她只是笑着不张口,眼里快速划过一道精光,放下了勺子,淡淡地问道,“把话一次说完。”他倒想看看,洛儿能想出什么法子为难他。
苏姑娘含羞带怯地睨他一眼,尾音一转再转娇得滴出水来,“拿嘴喂人家嘛……”
外室两个耳力还不错的姑娘一听,顿时扭曲了脸色想要作呕,很是可怜娶了这么个女人的墨王爷。
墨止毕竟是墨止,知道她是故意膈应自己,脸色变也不变,还浅浅地扯出一丝笑意,张口把大半碗汤药含进嘴里,按住女人的后脑勺便压了上去。
暗骂了声不要脸,苏洛九也没避开,两人双唇相贴的时候仍然眯着眼笑,主动轻启小口,在汤汁快要流进自己嘴里时抬起身跪在了床上将墨止往后压了压让他的脸微微朝上,小手快速地在他喉结一按想让他松开喉咙喝下汤药,却怎么也没想到那厮早就察觉先下手为强勾了勾她腰间的痒肉……
“咳咳咳,墨止你个,咳咳,贱人!”苏洛九撑着床被呛得小脸通红,一把把人推开,冷着脸缩回被子里闭上了大眼。
“若不想喝,我便不逼你。”墨止有些好笑地揉了揉搂着被子外的脑袋,他不是看不出慕容是故意在打击报复,但她的底子的确不好,所以他才逼着她恶补了几天,她若实在不愿意喝了,他自会找别的法子为她进补。
苏洛九睁开眼撩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哼,看向内室和外室相隔的雕花大门,“暖荷枕浓。”
大门打开,暖荷和枕浓走了进来,纷纷向能制住自家主子的墨止投去敬佩的一眼,才走到床边,“王妃有何吩咐?”
“今儿个是我嫁过来的第十一天了吧?”苏洛九眯着眼思索着什么,枕浓点了点头,“是的,王妃入府已十一天。”
“墨王妃耗尽自身生气恢复了墨王爷的生机,生命垂危,命不久矣,墨王寻来神医木幺为王妃看诊,情况不容乐观……枕浓,把消息传出去。”苏洛九淡淡说道,眼里泛着谜样的暗光,不知道在算计些什么。
枕浓一愣,点头,“是。”应了后,拉着暖荷一起出去。
“墨止,寒毒的事情,有眉目了么?”苏洛九突然出声问道。
“嗯,你中的寒毒查不到来源,但在娘出事前一天,魏雯凤见过魏云仙。”墨止眯了眯眼,卷着她的黑发把玩,若有所思地轻抿薄唇,比起魏雯凤,魏云仙身为太后自是更有可能得到那种珍贵的寒毒,若真的是她主导这件事,那她有什么动机对洛儿如此,寒体……寒毒……心里闪过某种怀疑,清冷的凤眸突然凝聚浓重的煞气,转而复归平淡。
苏洛九听到他的话就愣住了,也没注意他那一瞬的情绪变化,皱着眉头想了想,奇怪地看向墨止,“跟她争宠的好像是你母妃吧,所以她恨的应该是你啊,莫非她未卜先知早知道我十二年后会嫁给你,提前打击报复?”看来该叫青衣他们多注意注意太后了。
“瞎想些什么,还有,我的母妃,也是你的母妃。”墨止无奈地扯了扯指尖缠绕着的一缕黑发,“你知道下毒的人关注着你的生死,所以想逼他们现身。”
苏洛九囧囧地抽回头发,点了点头,“就算只是怀疑,他们也该潜入墨王府查看一番才是,再说了,你不好奇皇帝为什么要让你娶我么?”指不定这次的试探就是一箭双雕。
他的确不好奇,但墨止不打算扰了苏洛九的兴致,只陪着点了一下头,勾了勾被抽走黑发的手指,默默地勾起她另一缕头发,继续把玩,淡淡说道,“也许,你还会知道你父亲的目的。”
“我没有父亲。”苏洛九神色缓缓淡了下来,冷漠疏离得仿佛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人值得她留恋一般。
墨止心中一刺,为她这模样感到心慌,伸手把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搂进怀里,淡淡的声音轻柔几分,“没有便没有。”洛儿自有他来照顾。
一直不觉得这种事情值得伤感,但男人轻轻的声音传进耳里,莫名便让她觉得有些委屈,无声地吸了口气,有些眷恋地埋进了他的怀里。
气氛变得很温馨,突然——
“墨止,你说你是不是火炉投的胎?”某人很感叹地在暖呼呼的怀里蹭了蹭。
“……”
……
墨王府中传出的最新消息宛如大石投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全京城乃至更远的地方近来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大多觉得不可思议。
苏府之中,魏雯凤等人听闻这个消息,高兴得几乎失态,三天之内几次三番想借着探病的名义想去墨王府中看苏洛九的笑话,却没有一次不是被老管家明里客气暗里讽刺地赶了出去,想欺负他们的王妃?不放狗咬他们都不错了,气得魏雯凤和苏彩儿身子发颤却不敢发作,毕竟墨王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太后来了也奈何不得他。
而苏筠却是出乎苏洛九和墨止的预料,异常的平静,也不曾见半个他的人探过墨王府,这点叫两人有些费解,但让魏雯凤很是满意,在她看来,苏筠怕是已经放弃苏洛九,也就意味着她之前的担忧都不存在了,连带着前几次被墨王府管家拒之门外的气都消了不少,而给苏彩儿和墨之寻赐婚的圣旨也在墨王府的消息传出去后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