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走至司马恪身旁时,轻飘飘留下一句,“司马小将军请留步,本太师有话要同你说。”
司马恪要往外走的脚步就是一顿,再看向侯嫮时,她已经走到了姬辛的身旁,正接过小太监手中的布巾一点一点帮姬辛擦拭着汗水。
这是心疼了?司马恪摇头一笑,不过这小皇帝,倒是还可以,确实是个好料子。
侯嫮细细帮姬辛擦着脸上的汗水,又帮他把额发别在耳后。
姬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双眼看着脚尖。
等姬辛呼吸平复的差不多的时候,侯嫮也帮姬辛擦完了汗。
将布巾交道:“陛下快些回殿吧。”说完,就往箭亭外走去,留下姬辛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太师这是……”姬辛很是不解,刚刚不是还和颜悦色的吗?怎么一下子,又气上了呢?
这边姬辛是疑惑不解,那边的侯嫮却是出了箭亭就径直往司马恪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太师找臣所为何事?”
侯嫮看了一眼司马恪,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道:“没什么。只是司马小将军说习练方法并非秘密,本太师就来问问,这一个半时辰的时间,陛下都在做什么?”
“扎马步,绕箭亭跑圈。”司马恪也并不胆怯,直言不讳。
“一个半时辰不停?”
“一个半时辰不停。”
侯嫮深呼吸一口气,“陛下尚且年幼,司马小将军可别揠苗助长。”
司马恪摇摇头,“臣看陛下今日还能来,想来也是受得了的。”
侯嫮抬眼看向司马恪,“陛下若是出了差错该如何是好?”
“左右不过是革职——”嗤笑一声看着侯嫮,“还是太师想摘了臣的脑袋?”
侯嫮并未低头,而是直视司马恪的双眼,“有何不可!”
司马恪摇摇头,“是太师关心则乱了。”
侯嫮看着司马恪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这般近距离的接触,侯嫮才发现,司马恪的眼睛也很是好看,很深邃,倒是配他的黑衣。
“太师还有事?”司马恪退后一步,离侯嫮更远一些。
侯嫮轻笑一声,“今日是没有了……”顿了顿,又看着他说道:“只是希望司马小将军谨言慎行,别让本太师抓到把柄。”
“臣,谨记太师教诲!”司马恪也不恼,躬身行礼就出宫了。
侯嫮看着司马恪渐渐远离的身影,眼睛微眯,倒是她想错了,这司马恪哪里像他父亲,和司马震是一点也不像!
这边侯嫮和司马恪谈话,那边的姬辛一脸懵逼的带着一群宫人往紫宸殿走去。
“你说,太师今天是怎么了?”姬辛疑惑的摸了摸下巴,“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这……”几个小太监面面相觑,却没说出半个字来。
“难道是朕身上的汗味熏到了她?”说着,手臂抬起,鼻子凑近闻了闻袖子,“也没什么异味啊……”
小德子抿了抿嘴,才轻声说道:“是不是太师心疼了?”
“心疼?”姬辛一听看向小德子,好笑的摇摇头,“太师才不会心疼朕呢!她巴不得朕多劳累些,好早点变成她心目中明君的模样——”
话还未说完,姬辛就看见了站在拐角处的侯嫮。
天色不算早,拐角处落下一片阴影,恰好挡了侯嫮半边脸,叫人看不清楚面色。
“太,太师……”姬辛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侯嫮未曾抬眼,只是等到姬辛一行人慢慢走近后才慢慢行了礼。
“陛下。”
姬辛不自然的努了努鼻子,“太师还有别的事?不早点回府?”
侯嫮眼眸低垂,睫羽颤了颤,“陛下还能说话,想来还是司马小将军训的不够。”
姬辛闻言连忙摆手,“太师,你可别叫司马恪再给我加量了!朕已经够累了……”
侯嫮突然抬眼看着姬辛,神色冷峻,叫姬辛说出口的话是越来越小声。
眨了眨眼,侯嫮藏下心底的酸涩,开口:“陛下多虑了。”拱手行礼,“臣就是和陛下偶遇,这就回府。”
话落,侯嫮敛了敛袖子,转身离开。
姬辛愣了一下,看向小德子,“朕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小德子心下细细思索,刚刚又在认真打量侯嫮的脸色,又琢磨了几分,才试探的开口:“想来,太师是真心疼陛下。”
在姬辛明显有些不太信任的目光中又接着说下去,“刚刚陛下在箭亭习练的时候,太师是问了人陛下身体如何的。”
“陛下不是也看到了?太师帮您擦汗呢!”又说道:“想来刚刚太师应该是去找司马小将军谈话了,陛下却……”
剩下的话,小德子没说,这不是他该说的话,他也说不了。
姬辛怔怔的看着小德子,抿了抿嘴,虽然还是很想反驳,可是小德子说的,有理有据,太师,不会是真的心疼他吧……
那他刚刚……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姬辛就是一阵懊悔,他怎么能这样说太师,还是当着她的面!太师该有多难过……她一心扶持着的陛下,竟是这样看待她。
姬辛抬头想跟着侯嫮离开的方向走去,他想解释。
还没跨出大步就被身边的宫人拦了下来。
“陛下,天晚了,明日再与太师说吧!”
姬辛顿了一下,收回脚步,有些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明天和太师说?那都过了一晚了,太师不会更生气了吧?姬辛有些担忧,却也着实没有别的办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