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朝堂之上,钟仁山终于没能忍住,对着侯嫮吼了起来。
“无知小儿,这也是你一人说了算的!”
钟仁山显然是气的不轻,全无长者风范在朝堂之上直接对着侯嫮破口大骂。
周围的大臣也是面有不忿,就连林鸿也是一脸不赞同。
侯嫮却是一脸坚定,“必须封城!”
钟仁山平息了一番怒火,“你倒是给老夫说说,怎么个必须法!”
侯嫮看着钟仁山,目光不偏不倚,“疫症传染性远比诸多大臣想的更为可怕,得到消息之后当天,本太师与工部兵部户部三部联合清理京中疑似感染者,尽数送到城东——”
看了一眼群臣,“可即便如此,昨日太医署张提点上报,京中仍旧出现不少病患,甚至于……”侯嫮咽下一口口水忍下心底的涩意,“太医署已有三位医师被感染……”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钟仁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林鸿藏在朝服下的手紧了又紧,才开口说:“太师说的,可是真的?”
“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林鸿踉跄地退后一步,被身侧的大臣扶住,“林丞相?”
“无事。”林鸿摆摆手。
钟仁山缓过神来看着侯嫮,“便是如此,也不是非封城不可。”
“钟尚书,晚辈敬重您,只是这件事却不可能退让!”侯嫮看着钟仁山,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如此已是十一月,年关将至,百姓走亲访友,若是因此将疫症传播至其他郡县,后果不堪设想。”
“天子脚下,有群臣督促,有太医署鼎力相助,有周边郡县的大夫和药材支持,尚且如此。”
“其他地方呢?地方官员会这般尽心尽力吗?会有这么多人力物力来救治那些无辜遭受了苦难的百姓吗?”
“钟尚书,你敢做保证吗!”
如同平底惊雷起,群臣震慑,钟仁山也是看着侯嫮半天说不出话来。
“钟尚书不敢做保证,本太师敢!”
“一切后果,我一人承担!”
“错了,就卸了我太师一职!”
……
最后还是敲定了,在侯嫮的保证之下,群臣同意,上京,封城!
紫宸殿内,姬辛咬着笔杆,时不时看一眼在看着课业的侯嫮,面色纠结,几次欲开口却又都憋了回去。
“陛下想说什么。”侯嫮移开在课业上的视线,看着姬辛。
姬辛张开嘴想要说,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陛下觉得臣今日冲动了。”侯嫮看着姬辛,淡淡开口。
姬辛点了点头,“太师今日……确实是冲动了。”
侯嫮突然轻笑一声,摇摇头,“不是冲动。”
“陛下知道的,臣当太师,不是为了权势虚名……”侯嫮垂眸看着手中姬辛的课业,“若是如此,臣大可挂个名头,却什么也不做,装聋作哑,揣着清楚做糊涂,也省的挡了一些人的道。”
还要,下毒来害她……
侯嫮摇头轻笑,真是失了智,使这般下作的手段!
姬辛点点头,“朕知道,太师是真心为天越百姓着想的。”
“陛下,臣在朝中,人言甚微,不赌上一切,没有人会在意的……”说着,苦笑一声,看着姬辛,“做事难免束缚了手脚,臣早就知道了。”
姬辛抿了抿嘴,不敢再看侯嫮的眼睛,太师的眼睛好像带着一种魔力,明明那样清澈见底,可有时望去,却觉得深不可测。
一如她这个人一样的矛盾。
好像把什么心思都摆在了明面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可又好像心里藏着许多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姬辛突然觉得看不透侯嫮,可却也一点不恼一点不怕,太师本该是这样的人,能轻易被看透的,怎么会是侯嫮呢?
“太师不害怕吗?”姬辛抬头看着侯嫮的下巴,刻意避开了她的视线说道。
侯嫮摇了摇头,“不害怕,”
“因为臣知道,这一步,臣走对了!”
侯嫮的目光里带着笑意,看着姬辛,其中带着安抚和鼓励。
姬辛从刚刚上朝时就吊着的一颗心,缓缓放了下来,“朕相信太师!”
侯嫮轻笑,“承蒙陛下厚爱。”
姬辛放下心以后,终于能够全身心投入到批改奏折之中,侯嫮脸上的笑意却是慢慢收了起来。
此举绝对正确,但是过程……
侯嫮摇了摇头,艰辛万分啊……也不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明天上京该会有多轰动……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侯嫮的眼中平静无波,好像今日什么也没有发生,她什么也没有说。
看完了姬辛的课业,侯嫮和他一同看起了奏折。
自疫症始起,朝政繁多,就是侯嫮与姬辛一同批改,也往往比平日晚了许多。
不过好在司马恪去了城东值守,近日不曾来箭亭教导姬辛习练武艺。
姬辛倒是可以晚些去,习练到天黑也无妨,留下侯嫮一人在紫宸殿内将奏折批改分类完毕。
君臣二人分工,倒也算得上是一桩美谈。
时辰到了,姬辛去了箭亭习练,侯嫮坐在椅子上,接着看起了奏折。
看到钟仁山的上奏时侯嫮不禁愣了一下,倒不是奏折上写了些什么。
只是,今日朝堂之上,钟仁山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些……
按照爹爹所说,钟仁山此人并不迂腐,与他共事一年以来,侯嫮更是清楚,钟仁山此人,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