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颠簸感将我从昏睡中震醒过来,后颈不时传来的痛意提醒我这不是在做梦。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上下晃动的泥土路。
顿了三秒之后,我才回过神来,我在保安室被人用手刀给敲晕了,现在正被人扛着跑路。我这是,被人绑架了?
我悄悄扭过头去,用余光打量这位扛着我在泥地上奔跑的人。精瘦修长的身躯,带血的右臂,还有那张刚毅的脸庞,不是张济还能有谁?
“少主,你醒了?”身为龙牙军侦察使的张济感知到了我的微小动静,一边保持着快速前进,一边用急促的话语向我招呼道。
既然被他发现了,我也就不再装睡,压着嗓音向他问道:“张济,这是什么情况?”
“少主稍等,等我们到达了安全区域我再向你详细解释。”张济说完便一心一意赶路,腾挪间便拐进了羊肠小道,周围茂密的树丛让我完全迷失了方向,哪里还分得清什么东南西北?
行进途中,张济不时设下一些用来迷惑的假印记,甚至还绕了一大圈折返回原地,把他出神入化的反侦察能力展现得淋漓尽致。最后,他扛着我来到了一处树洞之下,中空的树根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容身之处让我和张济能够挤身在里面。
当张济放下我的时候,我张口就吐出了两滩水,这简直是比过山车还要刺激,简直比宿醉还要醉!我挣扎着靠在树根上,做了几次深呼吸,方才感觉好受了一些。张济小心翼翼将外面的痕迹全都打扫干净,又捧来一些落叶洒在洞口,营造出久无人迹的感觉。我们头顶是一棵巨大的古树,所以地上的树洞也是相当的大,反正我们挤身在这里,从外面若不认真查看根本看不到我们。
“少主,你没事吧?”忙活完的张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球抛了出去,回过头说出了他的开场白。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应道:“你看我这样像没事吗?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济一屁股坐到了我的对面,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少主,我被陷害了。”
“你被陷害了?这跟你扛着我在大山里面乱窜有关系吗?还是说……你被陷害与我有关?”
“这个从何说起呢……少主你这么说倒也不会错。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你在保安室被人劈中脖子晕倒的事情吧?”
听到张济的话,我一下子就来精神了。我两手撑地将自己的身子向上挪了挪,接着应道:“我记得,你知道是谁?”
张济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伏在墙边对你下了黑手,他还想将你劫走,然而被我给截下来了。我与他交战几个回合,他不是我的对手,于是便放下少主逃走了。与此同时,白观水前辈被学院门口的动静所惊扰,从大楼里赶了过来。我正将少主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猛然发现地上之人竟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而他对我露出狞笑,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就朝我胸口扎了过来。”
我静静观察着张济的面部表情,见他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便也不搭话,由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暗算了,所以当场就进行回击。然而白观水前辈遥遥一掌打中了我的肩膀,也阻止了我的掌击。我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正是少主,而刚才的景象竟是我的幻觉!”张济说到激动之处忍不住打了个颤,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无比。
虽然他讲的曲折反转,然而我却产生了巨大的疑问,你自己发生幻觉,那扛着我满山乱跑是什么意思?你这陷害又从何而来?
张济见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苦笑,接着描述道:“在意识到我出现幻觉的时候,我后知后觉记起那黑衣人在临走时朝我甩出了一把蓝色的弹丸阻止我的追击,那些弹丸落地后炸出了围,虽然我及时屏住了呼吸,然而还是吸入了一些气体,想来这气体就是让我出现幻觉的罪魁祸首!当时我就想束手就擒,等日后再证明我的清白,然而白观水一击得手还不罢休,竟从背后抽出两把利刃向我杀了过来!”
白观水素来不用武器,当张济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开始明白他为什么说自己是被陷害的了。果不其然,他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我的想法。
“少主你该知道,白观水从来都是不用武器的,白家人除了逆派中人基本都是不用武器的。当白观水抽出武器的时候,我还犹豫是不是自己又出现幻觉了,然而等到利刃刺进我的肩膀时,鲜血和疼痛告诉我这一切并不是幻觉!被敌人偷袭得手,我以独臂之力恐难敌过他们,又怕少主有所闪失,所以最终选择扛着少主躲进了首屏山中。冒犯之处,还请少主治罪!”
我的心中无端生出一股燥火,自从常羊山回来就没有遇到几件顺心的事情,先是遇到莽龙会的复仇,然后又迎来邵刚和李廷之的到访,现在又莫名其妙被扛到了首屏山中来。我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对张济说道:“这些客套的东西就不用了,张济我问你,这几日你有没有发现学院周围有可疑人物出没?”
“应该……没有。我平日的职责就是在暗中护得少主周全,所以向来不会远离十米之距。如果有人偷偷潜入学院的话,只要他将隐蔽工作做得好,不特意去查是不可能发现的。今天若不是牙一、牙二恰好归队补给,我们也不可能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张济越说越气,朝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