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松鼠轻巧地在树枝上穿梭,将树叶上新生的露珠踩落在地,滴到了我的肩头。我抬头望着在月光下迅速远去的身影,不禁笑出了声来。
“主公,笑什么呢?”张淳昀回头看向莫名发笑的我,对于我这与周围阴森环境格格不入的举动显得有些疑惑。
“我突然觉得我们就像那只松鼠一样,偷偷摸摸的,似乎知道自己在做坏事一样。”
“行事低调,潜入冥堂,这不是主公你自己的要求吗?”
“所以我才笑啊,保持谨慎没有错,问题在于我们是不是过犹不及了。”
“这……”
我对张淳昀摆摆手,心里已然有了定计。现在是深夜,我们就在冥堂老巢所在的大山之中,时刻保持着洞察之眼的开启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消耗,暗堂杀手的来袭虽说是给我敲响了自大的警钟,但是回头想想,若是因为这一次的遭遇而导致我行事都畏手畏脚,似乎也不是个道理,所以我决定来一个“抛砖引玉”。
噬元骨戒光芒一闪,雄壮威武的猪兄霸气降临。我揉了揉猪兄的脑袋,附在它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叮嘱,就见猪兄摇头晃脑地对我哼哧两声,如肉弹战车一般横冲直撞向山顶处进发。猪兄的两颗朝天獠牙就像是世间最为锋利的宝剑,轻而易举就将两人环抱的大树切断,造成的动静相当惊人。从高空俯视而下,猪兄所经之路必有大树轰塌,它以一种高得不可思议的效率在树木丛生的深山中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淳昀,你负责跟随猪兄,观察周围的动静,我藏在暗处随时支援你们。如果见到了幽冥或是狐火,直接出手。”我对张淳昀低声吩咐两句,身影顿时消失在他的面前。
在噬元骨戒和玄天界里关了许久的猪兄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肆意撒野的机会,它完全放飞了自我,哪里的树木高大就往哪里冲,这种横行霸道的滋味令它回忆起当初称霸一方的潇洒,因此冲起来就更有劲头了。
不多时,几道人影陆续出现在猪兄的周围,他们自以为将行踪隐藏得很好,殊不知早已暴露在张淳昀的视野之中。这些来自冥堂的杀手出现的方位全无一致,从他们身上根本无从判断冥堂总部的位置,不过张淳昀倒也并不着急,因为他的任务就是守株待兔。
“野狼,山里什么时候跑进来一头如此霸道的猪妖?那獠牙也太可怕了吧?”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的?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知道为什么不?等老子拔了它的牙你就知道了!野狗、野猪、野鸡,你们帮我掩护!如果这头主要是暗堂的那些疯子放进来的,第一时间去通知鬼车弑者!”
杀手野狼从腰间抽出两柄闪电形状的利刃,双脚在倒地的树干上一蹬,悄无声息逼近了猪兄。正在肆意撒欢的猪兄根本就没注意到野狼的逼近,直到两柄闪电利刃嵌在它那藏于浓密鬃毛之下的甲片时,后知后觉感受到疼痛的猪兄才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哼哧哼哧!”猪兄猛然转回了脑袋,两颗铜铃大小的眼睛死死盯着蹲在自己背上的野狼,嗜血的野性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出来。一根尖锐的石刺悄然刺穿了野狼的脑袋,运用控土之力击杀了野狼的猪兄犹不满意,抬起两只健壮的前脚重重踏在他的身上,眨眼间便将他踩成了一滩肉泥。
潜伏在猪兄周围的杀手们登时被它狂暴的举动给吓傻了,一招击杀地阶中境的野狼,这猪妖的实力是有多强?除非冥堂的十大弑者出手,否则谁能挡得住啊?
一番扫视并无收获的猪兄不满地从鼻子里喷出两团烟雾,撒开四蹄继续向高耸入云的山顶发起了冲锋,成片树木的倒塌与响彻山间的轰隆声尽心尽力地为它塑造声势。
待得猪兄远去,逃过一劫的三个杀手才发现自己的衣背已被冷汗浸透。野狗抬起袖子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野猪、野鸡,你们小心跟在那猪妖后面,我去通知鬼车弑者!这猪妖不管是不是暗堂派来的,都必须铲除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野猪与野鸡知道事关重大,立即向猪兄追去,而野狗则往四周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后,方才启程向东南方向而去。
“淳昀,你顾好猪兄,我跟随野狗去了。”我通过微型对讲机向张淳昀通知一声,不紧不慢吊在野狗的身后,随着他在草木丛生、怪石嶙峋的山路间前行。野狗的前进路线很奇怪,往往在前行了几十步以后,忽然又向后倒退十几步,反反复复令人摸不着头脑,而且以我的观察,野狗的举动并非是在触发阵法或是机关,更像是在迷惑人一样。
在跟随野狗前进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冥堂布置在山林里的一个又一个暗哨,所幸我的洞察力比他们高出不少,因此沿途倒也相安无事。野狗在来到一处天然的三岔路口时,忽然开始加速,很快便消失在道路的深处。我藏身于路口的一株大树上,静静等待了数十秒,野狗的身影忽然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奇怪……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野狗挠着脑袋一脸的疑惑,在路口左顾右盼了一番,从怀里掏出了一卷钢线,贴着地面挂起了三道不起眼的障碍线,这才拐进了另一个路口。
当野狗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我视线里的时候,我才从树上跳了下来,轻松跃过三道隐蔽的障碍线,继续向他追去。幸亏我提前对野狗使出了洞察之眼,知晓他的侦察能力非同一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