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走了,没再多言语,她今个也品出些不对了,以前这些少奶奶们还能称呼自己一句周姐姐,他本就是王夫人的配房,这些体面也是应该的。
可如今一句周瑞家的都不愿意叫自己,恨不得叫自己那个谁。可见自己也没体面了。
她出自王家,本想着出来了去和王熙凤打个招呼,让着院子里的人知道知道如今贾家正经的当家女人还是王家人。可也不知道怎么的,王熙凤这个王家出来的姑娘,根本就不认自己这些王家人。
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自己再尤氏哪里没了脸,自然也不愿意折腾,又想着要没脸一起没脸,这管家婆子也不止自己一个,就又让小丫头把信给了林之孝家的。
林之孝家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当是奶奶们有什么吩咐,便只身进了园子,可巧遇见赵姨娘。
赵姨娘本就是个好事的,看林之孝家的这么风风火火,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哪,笑道:“嗳哟哟,我的嫂子!这会子还不家去歇歇,还跑些什么?”
林之孝家的便笑说何曾不家去的,如此这般进来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事,不敢耽误了。
赵姨娘原是好察听这些事的,且素日又与管事的女人们扳厚,她本就是府中家生子上位,若是贾政当年没看上她,估计他也是管家婆子的一份子了。所以自来与这些管家娘子互相连络,好作首尾。这就是她的人脉,也是她在府里这么不受待见还能活的自在的原因。
林之孝家对院子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可方才之事,赵姨娘却已竟闻得**。间琳之孝家的啥也不知道就往院子里去,便恁般如此告诉了林之孝家的一遍,也算卖个好给她。原本就没什么事,是周瑞家的自己找了没脸,奶奶们本就没事了,林之孝家自然也不用往前凑了。
林之孝家的听了,笑道:“原来是这事,也值一个屁!开恩呢,就不理论,心窄些儿,也不过打几下子就完了。”
赵姨娘道:“我的嫂子,事虽不大,可见他们太张狂了些。巴巴的传进你来,明明戏弄你,顽算你。快歇歇去,明儿还有事呢,也不留你吃茶去。”
说毕,林之孝家的出来,到了侧门前,就有方才两个婆子的女儿上来哭着求情。
林之孝家的笑道:“你这孩子好糊涂,谁叫你娘吃酒混说了,惹出事来,连我也不知道。如今没人搭理你们,你们就老实的吧,本就是上面的主子之间的斗法,你们做下人的何苦出头。”
这两个小丫头子才七八岁,原不识事,只管哭啼求告。
缠的林之孝家的没法,可总觉得这事不对,若是往常自己这么说了,下人们也就消停了,可今个不知道怎么了,本来没事了,下人们依旧要闹出点事来。道:“糊涂东西!也不想想你们的身份,闹个什么闹,不想想你们自己也想想你们老子娘,府里的事是你们能掺和的起的吗?”
一语提醒了一个,那一个还求。看来的铁了心了。也不知道谁许给了什么好处。
林之孝家的啐道:“有什么都的有命享受啊!”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可哪个哭闹的小丫头硬不死心。哭哭唧唧的跑去和费婆子说了。这费婆子原是邢夫人的陪房,起先也曾兴过时,只因贾母近来不大作兴邢夫人,所以连这边的人也减了威势。
那时候,凡贾政这边有些体面的人,那边各各皆虎视耽耽。
如今贾家大方兴起了,这些大方的家奴们也有了底气。如今贾母庆寿这样大事,看着二房的人人家逞才卖技办事,呼幺喝六弄手脚,心中早已不自在,指鸡骂狗,闲言闲语的乱闹。
小丫头一顿摆弄是非,不知道怎么了,这话传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不过和那府里的大奶奶的小丫头白斗了两句话,周瑞家的便调唆了咱家二奶奶捆到马圈里,等过了这两日还要打。求太太——我那亲家娘也是七八十岁的老婆子——和二奶奶说声,饶他这一次罢。”
万事没掺和的王熙凤,就成了一不高兴就要把人送马圈的二奶奶了。
且前日南安太妃来了,要见他姊妹,贾母又只令探春出来,迎春竟似有如无,说实在的若是能见到迎春,南安太妃能乐的薨了。
可惜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了,迎春也懒得搭理。如今园子又传出这等风声,迎春有些搞不懂,这二房到底想些什么,王熙凤哪破烂货,难道还是个靠名声过日子的了,她就是个把裤腰带憋在二哥哥身上家伙,她能在意这个。
可府中总有总有这小人在侧,他们心内嫉妒挟怨之事不敢施展,便背地里造言生事,调拨主人。
其实说白了,奴才的眼尖也就那样,这不咸不淡的挑唆,也不过是想着哄着老太太喜欢了他好就中作威作福,辖治着琏二爷,调唆二太太,把这边的正经太太倒不放在心上。
这样邢夫人纵是铁心铜胆的人,妇女家终不免生些嫌隙之心,就会因此着实恶绝凤姐。大房二房不和,婆婆媳妇不和,府里的大事小情若想有人说的算,还不是看奴才们和谁好吗?
要想奴才们听谁的,还不得看那个主子对奴才好吗?
一干家生子还能都赶了出去不成。
至于家里谁是天,谁说的算,贾家今后靠谁吃饭和一干奴才有什么关系,他们要的,就是主子不和,这样奴才们才好有依仗。
主子们要是都好成一家的了,可不就天天拿奴才做筏子了。
可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