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过去半月时间。
凉云冰的修为已到了宗师二品的瓶颈,却迟迟无法突破,不过她也不着急,因为修习《天象诀》讲究的是厚积薄发。自己境界这半月来虽未提升,但明显感觉的到体内真气愈发雄浑,一旦突破,绝不是普通二品宗师可以相提并论的。
而吴东西的状况就没这么乐观了,也许是因为剑心通明的缘故,他学剑招的速度极慢,若只是如此倒也好说,提升修为便是。但是凉云韵给他找了无数种内功心法,他身体都宛如一个漏斗,头天修炼积攒的真气,第二天便会流失大半,凉云韵也为此头痛不已。好在吴东西足够努力,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几乎都在打坐修习,加上老中医各种提升修为的丹药,吴东西勉强也到了入微。
出山之后,凉云冰雇佣了四条大船,沿杨子江而下,准备沿水路到锦都,这样不出半月便能到达目的地,刚好凑一凑夺嫡之战的热闹。
这一滩水势极为湍急,两岸高山对峙,悬崖峭壁,水面最窄处不过五十丈,凶险仅次于那相传有道教圣人倒骑青牛而过的夔门关,这一段水路峡中有峡大峡套小峡,滩中有滩大滩吞小滩。
凉云冰一身紫袍,站于船头,身旁李师师正抱着桃子在给小姑娘画眉。凉云冰笑道:“我们方才经过的是书滩和剑滩,是传说藏有天书与古剑的地方,别以为那就是险峻了,接下来的峒岭峡才是险地,我们的四艘大船已是极致,再大些,别管是多熟悉水势的船夫,都得乖乖触礁沉船。所以这边渔民都说书滩剑滩不算滩,峒岭才是鬼门关,等下船身摇晃得厉害,你们就别站在这里了。”
李师师望着前方景象,有些脸色发白,刚想转身,却瞪大眼睛,只见一袭红衣脚踏长剑在江面逆流而上!
寇老鬼本来在船头打盹,此时也望向江面,神情恍惚道:“我当年为了领悟刀法,每年都会在钱塘江大潮时前去听潮来获取灵感。没想到郡主殿下一个女子竟有如此气魄胆识,在如此湍急的江中领悟剑意。”
凉云冰听寇老鬼这么说,立刻来了兴致,问道:
“寇老鬼,你说我若是在这江中走一遭是不是也能领悟到一刀一剑什么的?”
老头儿揉着耳垂,嘲讽道:“不说你姐姐这样在江中凭剑逆流而行,你就是跳到水里靠水性,凭你这点修为都撑不过三秒钟?命都没了,还练个屁的剑,就你这修行速度,一辈子都只能在你姐这样的天纵之才屁股后头吃灰,同样是人屠的女儿,不嫌丢人?”
凉云冰平静笑道:“有什么丢人的,只要剑是自己手中的剑,刀是自己手中的刀,便是一塌糊涂,只要出力了,都没什么好抱怨的。凉亮何尝是顶尖的武道高手?不一样攒下这份家业。我二哥恼我练刀,那是怕我走火入魔,怕我为了练刀连家都不要了,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纸上谈兵就能谈下江山的。口舌之快,那只能是智者与智者的角力,一旦碰上匹夫莽汉,还得靠拳头和刀剑说道理。天下总是有学问的人少,大学问的就更少了。”
寇老鬼笑眯眯道:“有些道理,老夫也不喜欢动嘴,你这小妮子天分虽然没你姐姐高,但这剑心却是一样坚定,没白跟老夫练那一年刀。”
凉云冰看寇老鬼今天心情不错,就问道:
“老鬼,你什么时候把你那手天罡刀法教给我啊。”
凉云冰跟寇老鬼练刀一年,寇老鬼几乎是倾囊相授,但最后那招天罡,寇老鬼却说什么也不肯教她,说这是天下独一份的绝技,非要她拜自己为师才教给自己,凉云冰后来改练剑,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寇老鬼笑道:
“小丫头你听没听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句话,况且你连老夫徒弟都不是,我凭什么把压箱底的东西教给你?再说你现在不是练剑不练刀了吗,何必执着于这一刀呢?”
凉云冰却并不放弃:
“我不拜你为师不是因为已经有了老黄这个师父吗,不好另投他门,我原本以为你那手刀罡是跟剑气一样的原理,但自从我练了剑之后才发现二者大相径庭,我在想若是把刀罡融入到剑气里,这剑招的威力不就大大提升了吗?”
寇老鬼哈哈大笑道:
“小丫头倒是识货,但是老夫说不教就不教。”
这寇老鬼当真是软硬不吃,凉云冰本想就此放弃,但看着那湍急的江水,突然灵机一动:
“寇老鬼咱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
“就赌我能不能在这江面撑过一炷香的时间,我若赢了,你就教我那天罡,我若输了,你们四大高手不是一直再争谁高谁低吗,你赢了以后就是四大高手之首,独孤博他们任由你吩咐。”
寇老鬼自认是没有能力能在这杨子江呆超过半柱香时间,这郡主殿下怕是眼高手低,看大郡主凉云韵在江中潇洒自如,以为自己也可以,却不知这江中的凶险远不止表面这些。
“好,老夫跟你赌!”
为了以防万一,凉云冰将船上所有人都叫了出来,凉云韵也御剑漂浮在江面上空,准备随时出手救助。
吴东西原本因为晕船这几日一直呆在船舱里,但听说凉云冰要与寇老鬼打赌,还是放心不下,强撑着身子来到了船舱门口。
凉云冰未到一品,不能沟通天地之力,自然不会御剑,寇老鬼也很好奇凉云冰接下来会如何做。
只见凉云冰抽出渊虹,劈开大船栏杆作十数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