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沐浴总要比男人慢些。
当夏双娜一步步挪进寝宫时,图坦卡蒙已经洗好了澡,换好了宽松的亚麻睡衣,又吃了点宵夜,正靠在床头看奏章。
手边放了一个小木桌,上面有六种颜色的墨盒和细长的芦苇笔。
他身上搭着一条质地很好的薄毯,虽说古埃及夏季暑热,但夜晚有风,还是很凉的。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迷人的胸膛,健美的肌肉。
图坦卡蒙听到动静从奏章上抬起头,见女孩羞羞答答地抱着门框不敢向前,便召她过来。
图坦卡蒙躺在大床的右边,夏双娜就小心翼翼地坐在床的最左边,两个人之间最起码还能再躺三个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图坦卡蒙往她这边靠了靠,突然就瞬移到了她身边,蹭到了她的衣角。
她猛的一惊,条件反射往床边跳,动作幅度一大,差点从那张能让她尽情翻滚的大床上摔下去。
然后被一双手臂勾住,整个人滚进了被子里。
一阵天翻地覆,她就躺在了图坦卡蒙面前。
一时间四目相对。
图坦卡蒙蜷着腿,手掌优雅慵懒地撑着头,正悠闲地打量着女孩,像是在欣赏一幅优美的美人图。
面前女孩肤如凝脂,乌黑的秀发散乱在耳边,露出那张姣好明丽的精致脸蛋,周身似是蒙在一层朦胧的光影中,美丽得不真实,图坦卡蒙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艳,心中欲念更甚,伸手就要去拽她腰前的绳结。
夏双娜心跳如擂鼓,小手娇羞地攥着被子角。
图坦卡蒙把脸扭向一旁,不想让她看到他也在发烫的脸,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也紧张得不得了。
他轻咳了一声,“你自己先玩儿会吧,等我把这点政务处理完。”
于是图坦卡蒙躲进了奏章堆里,夏双娜躲进了被子里。
夏双娜不停地催眠自己。
对就这么办。
她乖乖闭上了眼睛,但图坦卡蒙还醒着,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辗转反侧了半晌,终于耐不住坐了起来,图坦卡蒙已经沉浸进批注了一摞又一摞。
“陛下,光太暗,别看了,伤眼睛。”
图坦卡蒙闻言搁下奏章,眯起眼眸饶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
然后突然往前探了探身,将她笼进阴影里。
“啊!”夏双娜吓得惨叫了一声。
呲溜一下像只灵巧的小鹌鹑一样钻进被子里装死,埋着脑袋在黑暗的小窝里瑟瑟发抖。
头顶还回荡着图坦卡蒙爽朗的笑声。
夏双娜又羞又气,图坦卡蒙,我是关心你的眼睛!
她在密闭的小空间里快憋死了,许久听不见外面有什么动静,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厚着脸皮自己出来了,委屈地唤了一声,“陛下。”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叫我图图。”
他喜欢她叫他图图,那两个相同的发音亲密无间,余音袅袅。
夏双娜调皮,故意作对,“图图…陛下!!!”后两个字喊得震山响。
“......”
“图图。”
“嗯。”
“在看什么?”
“暴动现场的调查报告。”
大臣们办事效率很高,他们已经开始从现场留下的一点蛛丝马迹,追查幕后主使者的踪迹了。
图坦卡蒙谈政事的时候气场是不一样的。
一提到今日那场伤亡惨重的暴动,空气中旖旎暧昧的气氛渐渐散去,顿时凝重下来。
夏双娜犹豫了好久,还是怯生生开了口,“陛下,我听好多人都在议论五年前的事情,您能不能告诉我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群阿吞狂徒真的很怨恨您吗?”
图坦卡蒙的面色果然冷了几分,后来又缓和了下来,“娜娜,你知道把过去讲给一个人听,真的很累,而且这些事情你也不该打听。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我就破例讲给你听。”
她乖巧地往他的怀里凑了凑,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嘿嘿,她最爱图坦卡蒙啦!
图坦卡蒙搂住了她的腰,缓缓启唇,“五年前,当时我刚登基三年,还在阿玛尔那王宫......”
夏双娜安静地倾听着,思绪慢慢飘回那风云激荡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