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双娜立刻伸手撑住他摇晃的身体,旋即紧紧抱住了他。
这个时候图坦卡吞的个头才刚刚到她的下巴,此时他贴在她的身上,几乎全部的重量都朝她压了过来。
他的身子软软的温温热热的,因为烈日的炙烤还有些发烫,带着阳光的迷人味道,不像是梦中虚无缥缈的影像,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男孩子。
夏双娜着实感谢这个无比真实的梦,让她能够跨过八年的时间长河,将自己的一抹灵魂,附身在这个同样叫做娜娜的古埃及小姑娘身上,借用她的身体拥抱住他。
他们紧紧相拥,仿佛整个世界小到就只剩下他们。
忽然一道阴冷刺骨,又带着恐怖杀机的目光,瞄向两人藏身的立柱。
空气犹如凝固,压得人喘不过气。
从男人站立的地方,到柱子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
那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夏双娜连呼吸都停滞了。
一旦被发现,他们就死定了。
她能清楚地听到男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自己那愈发失控的心跳声。
她大脑一片昏沉,紧张得手心后背全是汗,加上天气本来就热,一会浑身就被汗浸透了,衣服几乎能拧出来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图坦卡吞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站直了身子,悄悄拨开了她的手,又一次举起了自己的小剑,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稚嫩的眉眼间写满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坚毅和冷冽。
他狠狠咬了咬嘴唇,颊上的泪痕早已干涸。
他是小男子汉,要坚强,要勇敢,要保护心爱的女孩子。
突然,眼前一道亮光,什么东西从柱后斜飞了出去,准确说是被人用力扔了出去。
那精巧的小物件折射了太阳的光芒,璀璨夺目,像是一颗划过天空坠落尘间的陨星,掉在地上后发出清脆的声响,还向上弹跳了一下,立刻就吸引了那蒙面男人的注意。
那是一枚小小的戒指。
图坦卡蒙顿时睁大了双眸,望着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的女孩,心脏抽痛不己,耳边还隐隐回绕着她对他压低声音说的那句话。
“图图,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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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夏双娜骤然从睡梦中惊醒坐起,已是大汗淋漓。
她依然能感觉到最后那刻,那把锋利的匕首插入她脖颈的痛感。
她猛地睁开眼,阳光一丝丝射入她的瞳孔。
眼前是一个风景优美的院落,夏日的熏风吹动着高大的石榴树,送来浮动的花香。清脆的鸟鸣声,不远处的潺潺流水声让她那剧烈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一片岁月静好。
没有大神庙,没有匕首,没有黑衣的男人,更没有淋漓的鲜血。
夏双娜抬手望向指间,迎着太阳光照了照,自然也没有那枚小小的矢车菊戒指。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原来是梦。
还好只是梦。
也许是这个梦太过清晰,太过真实,夏双娜就像是过了一辈子一样漫长。
她再无半分睡意,努力回忆着梦里的每个细节。
八年前,正值盛年的埃赫那吞于阿马尔纳王宫暴毙,王室对外宣称法老是染了恶疾不治身亡。
可真相又是什么呢?
埃赫那吞是被人谋杀的吗?而图坦卡蒙就亲眼看着父王被杀死的全过程……
如果说埃赫那吞死于非命,而这个残忍的凶手又逃脱了处罚,说不定现在仍然潜伏在暗处,那么图坦卡蒙身边的危机就从来没有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