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竟然有个男子。
而且不是别人,就是刚才在梦里和她亲密相拥的男孩。
比梦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真的躺在他怀里,把他的一只胳膊当成了枕头,一只嫩白的脚丫还姿态不雅地跷在他的大腿上,而她的纤细的腰肢正被他的手臂紧紧扣住,看样子是在他的怀里睡了一整个晚上。
她竟然和一个陌生男人睡在一张床上!
图坦卡蒙依旧安详地睡着,浑身强大的气场并没有因为闭着眼睛而削弱半分。他年纪明明不大,却整天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心智比同龄人要成熟太多。如今沉静下来,倒有了些这个年龄该有的稚气。
黑亮笔直的短发柔顺地贴着他的脑门,屈服于主人的权威之下,可头顶一根呆毛却倔强的翘着。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根毛压下去,手指刚抬起,那呆毛就蹦了起来。
反复几次,那根毛总是跳起,跳起,再跳起。。。锲而不舍地反抗她的手指头,绝对是根有个性、特立独行的呆毛。
莫名就有点可爱,她不禁扑哧一笑,心不知为何就软了。
见他睡得确实很熟,竟然壮着胆子往他怀里钻了钻。
感受着他的体温,她只觉得很安心,那结实健美的胸膛就像是安全的港湾,而那里是她的专属领地。
仿佛她曾经离开港湾,随着时间的海浪漂流,迷失了方向,孤独无助,历经波折,如今终于回来了。
此刻,她是如此贪恋他的怀抱,彻底把他当做了一只人型大抱枕,整个人都贴上了上去。
后来,她感觉还是有必要去梳洗一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
察觉到女孩的小手掌的力度,图坦卡蒙便收回了胳膊,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着,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下来,替他盖好了被子。
然后踮起脚尖朝外走,生怕吵醒了他,推开房门,随着潺潺的流水声,一口气跑到河边。
一夜好眠,她今早精神格外好,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颊泛着健康红润的光泽。
齐腰的乌黑长发像一件漂亮的披风,包裹着她娇柔的身体。
她用五指做梳子,打理着自己的秀发,视线忽然就落在腰间的那个,他亲手为她系的绳结上。
昨日的一切浮现在脑海中。
他虽然很暴虐,但也就是力气大了点,人本质还是不坏的。
至少收留了她,让她不至于流落街头,也没有趁人之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其实,能遇到他还挺幸运的,如果来到古埃及第一眼看到的是强盗土匪,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万幸,她抚着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将所有的焦虑、忧愁、恐惧和所有负面的情绪化作一口浊气吐出,犹如重获新生。
明亮的眸子充满感激地打量着身边的事物,天是那样的蓝,草是那样的青,连昨日那条差点吞噬她生命的河流也变得温柔起来。
她捧起一掬清澈的河水,朝自己的脸上舀去。
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一个名字,语气是那样迫切,那样渴望。这名字中似乎蕴藏了太多的过往,快乐亦或是悲伤。
好像是“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