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底比斯城外一座土坡上,屹立着一个黑紫色长袍裹身的高大男人。
一张黄金面具如同长在了他的脸上,因为久不见光,他的皮肤苍白如雪,透过那张面具依旧可以看出男人精致的脸型轮廓。
周围寸草不生,一片荒凉,似乎有什么人正朝坡上快步走来。
一群剧毒蛇瞬间围在男人周围,高昂着头颅,嘶嘶吐着信子,形成圆形的蛇障,随时准备着pēn_shè毒液,杀死可怜的入侵者,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后,又乖乖散开。
阿里瓦沙走上前,俯在男人耳边,“主人,抓到的人,现在都关在宗教监狱。”
“他们都是死忠,还没人吐出任何东西,但是图坦卡蒙已经用刑了,接下来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主人应该及早打算。”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一枚红宝石戒指的侧面,藏在里面的暗格弹出,他取出一粒药丸,递给阿里瓦沙,阴沉的声线毫无波澜,“一个不留。”
狱中的暴徒,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价值了,反而变成了最大的祸患。
如今之计,只有让他们永远开不了口,才能永绝后患。
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那群人恐怕到死都想不到,真正要了他们性命的人,不是他们对抗的埃及法老,而是他们以命效忠的主人。
何其冷血。
何其狠毒。
何其残忍。
“遵命。”阿里瓦沙收好药丸离开,刚走了几步就被叫停。
“慢着……留一个!”
男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愚蠢的事情,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一人甚至可以决定成败。
但他有无懈可击的理由,他想要利用她,榨干她最后的价值,然后像抛弃那群信徒一样抛弃她。
没想到,那个聪明狡黠的女孩竟然和王室和图坦卡蒙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不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棋子吗?
阿里瓦沙不懂其中缘由,但主人的决定从来不容置疑,“谁?”
“闯入我们地盘的异国女人。”
“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那怎么找?”阿里瓦沙面露难色。
“她的眼睛很美很独特。”男人回忆着女孩那双美丽的黑色眼睛,金色的面具上隐隐划过一道森冷的光。
还有,她是第二个敢叫我大叔的女人。
一道黑影闪过,低沉阴冷的女声骤然在夜空响起,显然是听到了两人刚才的谈话,“为何要留下那女人!”
“莫不是你爱上了她!”女人心中猛的一紧,慌忙问道。
男人冷嗤,“我怎会喜欢那种毛都没长齐的姑娘。”
“我知道,我知道,你爱的是我,”女人扑进他的怀里,指尖摩挲着他的面具,语气带上了哭腔,“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八年,八年……一个女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八年……”
“舍曼,舍曼……”她亲昵地呼唤着男人曾经的昵称,想要摘下他的面具,看看他的容貌和八年前那个只有十七岁的男孩子有没有变化。
“不准这样叫我!”男人怒斥,他性格阴鸷,这是他为数不多发怒。
这个名字,埃赫那吞叫过,他的妻子纳芙提提也叫过,图坦卡吞和安赫姗那吞曾经也这样叫过。
他不想回忆起过去的事情,那段梦魇般的经历,带给他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仇恨吞噬着他最后的理智,怨念如同绳索缠绕着他的灵魂。
八年前,他如同丧家犬般,被驱逐出了埃及,从此在异国流浪……
八年的沧桑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却让他的心肠坚硬如铁石。
男人望向东方,那里是底比斯王宫的所在,里面住着的人,曾经那么熟悉亲密,可现在面目全非。
“吻我,求你了。”女人低声下气地渴求他。
他并没有任何行动,好像根本没有听到。
她一步步向前,脱去斗篷,露出烟霞般轻薄的睡裙,一双修长的**朦胧可见。肩带从光滑的肌肤上一寸寸滑下……
性感的红唇寻找着他的唇瓣,伸手便要解开他的腰带。
“玩够了吗?”
男人突然用力将她推开,女人身体失去支撑便跪坐到了地上,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狠心绝情的男人。
他高大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由内而外散发着冷漠妖艳的气质,那股侵入骨髓的寒意,能让夏日的空气掉冰碴儿。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丝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你就这么饥渴吗?”
“你知道我要什么,”男人上前勾住女人的下巴,薄唇微启,性感低哑的嗓音透出极致的诱惑,“让他们姐弟相残。”
“在宫里隐藏好,不要让我失望。”
最后一句话落下,男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女人勾了勾唇,还真是一个狠毒如蛇蝎又冷酷无情的男人啊,可她偏偏就爱这个男人。
如果她变成他的同类,他是不是就会爱上自己。
——
宗教监狱外,茂盛的灌木丛中隐约闪现着两个模糊的人影。
“异域的女孩子?眼睛很美?美女?”
蒙面人颇为不解,这完全不是主人做事的风格,他为何要独独留下一个隐患呢。
“是,主人特意交待。”
“遵命,请回禀主人,事情一定办成。”
“愿阿吞庇佑你。”
“也愿阿吞庇佑你。”
简短对话后,两人相互祝福然后分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