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娜娜,真的是她。
她的直觉从来没有错,娜娜真的存在。
就像是不光彩的第三者,躲在那个遥远的身后世界,暗中窥探着他们的感情生活。
但夏双娜并没有觉得抵触和不适......究竟谁才是乱入时空的第三者?
在图坦卡蒙的童年时光里,娜娜曾浓墨重彩地活过。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肆意欢笑,纵情嬉闹。
奈何时光荏苒,世事无常。
图坦卡蒙恐怕早已不记得塞进床板下的那枚戒指,若非她无意发现,它便永远作为一个秘密存在。
光阴走过青涩懵懂的岁月,尼罗河岸的轻风吹散了誓言,斑驳了戒指上的黄金花片,所有珍贵美好的回忆,都随着那片湛蓝的矢车菊花海静静地凋零了......
“我们都以为她和陛下长大后会结为伴侣,但后来......”
霍普特话音戛然而止,夏双娜自然明白他没继续说下去的是什么。
没人料到埃赫那吞法老会英年早逝,只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儿子,图坦卡蒙不得不与王后所生的安赫姗娜蒙公主结婚,为了取得合法继承权。
可,图坦卡蒙与安赫姗娜蒙的婚姻,真的是出于国家利益权衡的无奈之举吗,还是完全自愿?
娜娜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是不是亲眼目睹了心爱的男孩拉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走进婚礼的殿堂?
那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多痛苦啊。
夏双娜死死按着胸口,她心里难受得很,那是一种不知所起却深重难言的悲痛,明明是别人的故事,可为什么她感同身受,心上似乎也裂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她声线颤抖,“娜娜,为什么那么小就死掉了?
“不知道,”霍普特应该是真不知道,不然不会隐瞒她,“王室的人下令,全埃及都必须当她从未存在,不准再谈起她的事情。”
这是图坦卡蒙的命令还是安赫珊娜蒙的命令?
除了**上的腐朽,灵魂的殒落,还有人想让她被所有人永远忘记,抹杀掉她曾经活过的所有痕迹,堕入永恒的死亡。
夏双娜胸口滞闷无比,像是堵了团棕丝,愤懑不平道,“她都已经死了,他们还想怎么样!”
霍普特无奈地摇头,淡淡叹了口气,他也想不明白,娜娜天真纯善,又与王室关系亲密,到底犯了什么错,引来如此灭顶之祸。
他努力在脑海里勾画着她的面容,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耳畔似乎再次响起了那盛气凌人的嗓音。
“你这等身份低下的人,也配问我的名字?”
“他们下次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收拾他们!”
还有她那短短一生中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好好学,说不定将来能到大神庙做事。”
他一直奉为信仰践行。
日夜不停歇的努力,只是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八年过去了,他真的来到了大神庙,而她早已化作天边一枚星星,再也够不到了。
霍普特见娜芙瑞深陷悲伤中无法自拔,诧异地问到,“你难道也见过她吗?”
夏双娜迷惘地点头又摇头,她这算是见过还是没见过,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霍普特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夏双娜的长发,轻声安慰着,“我会一直记得她,告诉我的朋友她的故事,我会带着她的善意和期望努力地活下去,替她看看她还未见过的风景,帮她完成她未了的心愿......我想,这就是我能做的所有。”
古埃及人认为,当你呼唤逝者的名字,就是为逝去的人注入了生的气息,所以,娜娜还活在霍普特的心里,她就没有真正死去。
虽然是黑夜,夏双娜还是看到他身上闪烁着光明的力量,仿佛一缕暖阳泼洒进终年幽暗的深谷,驱散了寒冷和阴霾,连图坦卡蒙都将她忘得一干二净,霍普特到底是怎样一个比钻石璞玉还要珍贵纯净的美人儿啊。
她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夏双娜转身离开,生怕再晚一秒会控制不住自己哭出声。
霍普特,谢谢你,娜娜的生命因你延续,娜芙瑞的故事从你开始。
夏双娜明显感觉到,经过这不寻常的一晚,她和霍普特的关系瞬间不一样了。
他们会是非常好的异性朋友,但不会也不可以再进一步。
就好像很久之前他们就被彼此吸引,却没有缘分成为肌肤相亲的眷侣。
她只是现代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为什么会遇到图坦卡蒙和霍普特这样钟灵毓秀的优秀男人。
娜娜和图坦卡吞,娜娜和霍普特,都有着太多牵连和羁绊,而她也被牵扯在这两个男人之中。
真的只是巧合吗,那巧合未免也太多了。
夏双娜脚步沉重机械地往院子外走,忽然一阵阴风挂过,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推开院门的一瞬间,她就傻了,几十支如太阳般明亮的火把同时照向她的脸,她刚从暗处出来,突然暴露在强光下,眼睛几乎要被刺瞎。
霍普特家周围此时已经被人围满了,准确说,是被军队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毫不夸张,就是全副武装的军队将他的小院子密实地围了起来,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手持弓箭,拉满的弓弦不断积蓄着力量,他们作出攻击的姿势,只要为首将军打扮的男人一声令下,那些箭就会齐齐朝她飞过来,把她射成一只刺猬。
空气中充斥着嗜杀的恐怖气息,一触即发。
为首的男人看清了女孩的模样,见她只身一人,大手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