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在外面敲门,被允许进来后询问他是否可以下班了,段叙初摆摆手让下属先回去。
“段先生也早些。”在段家财阀的这个下属眼里,段叙初是个工作上很有能力的男人,回归的短短几天就把一盘散沙的段家财阀逐渐稳定下来,即便某些对他有异心的人,因为他的真才实学,这种时候也不得不依附他。
但同样的,段叙初这个新任掌控人太拼命,时常很晚下属经过大厦下时,总能清楚地看到整栋高楼里只有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据第二天最早来公司打扫的人说,段叙初每天也是第一个到公司的。
在下属看来即便段家财阀处于紧要关头,段叙初也没有必要这么玩命。
而事实上他们不知道的是段叙初每晚的后半夜会关掉办公室的灯,随后就站在玻璃窗前,直到天色亮起来显出鱼肚白,这样难捱的夜晚,便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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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惟一花费了很长时间把那碗红枣莲子粥吃完,抬起头对裴言瑾笑笑,“味道很好,谢谢你。”
裴言瑾挑挑眉毛,“谢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做的。”,他叫来侍者结账,手插在外衣口袋里和蔚惟一一起走出去。
蔚惟一不想回医院,沿着街道和裴言瑾一起步行慢走着,天空中还是下着小雪,纷纷扬扬的异常好看,让蔚惟一觉得很有意境,仰着脸将自己置身于雪花中。
裴言瑾静默地陪在蔚惟一身边,偶尔停下脚步和蔚惟一一起站着,天色黑下来,霓虹灯火陆续亮起,蔚惟一侧头看着身侧的裴言瑾,她的唇畔含着微微的笑,“难怪宁潇那么喜欢你,其实跟你待在一起,心里不会有什么压力和负担,反而很轻松舒坦。”
无论是无间岛上那个不择手段做过太多伤害他们事情的厉绍崇,还是用心爱着、守护着从来不求回报的裴言瑾,蔚惟一发现她都恨不起这个男人。
夜晚的灯光下,裴言瑾线条优美的唇勾出弧度,嗓音低沉地调侃,“这是我的荣幸。”
蔚惟一始终紧皱的眉头舒展,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走在了另一条街道上,而两旁种满凤凰木作为行道树,树梢开满火红色的花朵,枝叶茂密像是屏障一样遮挡住大部分落下的雪花,人站在树下像是处在另一个静谧浪漫的空间里,灯光也是红色的,照在地面的花瓣上,铺成华美的地毯,延伸到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蔚惟一仰头看上去时,红色花瓣和白雪一起飘落飞舞着,像是迎接一场从高空中洒下来的花瓣雨,美轮美奂让人惊艳,蔚惟一看着看着,却红了眼睛,“以前我以为这种花只在夏季开放。”
裴言瑾见蔚惟一的神色不对,他斟酌着接道:“品种不同,而且这边的气候不算冷。”
“嗯。”蔚惟一没有再说什么,回想起和段叙初同居那一年她的生日,段叙初送她凤凰花。
那时她理解为别离,毕竟不久后她和段叙初就分开了,事实上此刻再回想起来,段叙初借凤凰花要表达的其实是对她每分每秒的思念。
“家里你最喜欢的凤凰花开了,有时间的话回去看看吧。”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冒出这句话,那晚段叙初站在车窗前的风雪里,他高大的身形映在玻璃上,却构成萧索单薄的剪影,他隔着仿佛万水千山的距离望她一眼,最后转身走在大雪里,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蔚惟一抬手捂住嘴,再也承受不了心口的剧痛,她慢慢地弯下腰蹲在地上,长发披散下来遮住她不停颤动的肩膀,狭长宽阔的道路上,她的背影越发无依伶仃。
段叙初,为什么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能遇见我们过往中的点点滴滴,是不是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太长,一起看过的风景太多?那么就算我逃遍整个世界,是不是也注定躲不开你的一呼一吸?
裴言瑾仍旧静默地站在蔚惟一的身侧,陪了她几个小时,蔚惟一自己起身,面色恢复如常,往前走去语气淡淡的,“回去吧。”
凤凰花雨在身后一片一片飘落,蔚惟一离开那条道路时,再没有回头去看一眼,既然已经放弃了,那就断掉所有念想,她不打算去看家里的凤凰花了。
蔚惟一和裴言瑾两人一起回去医院,裴言峤睡了一觉又醒过来,正坐在床头等蔚惟一,见到后他冷嘲热讽地说:“我还以为你跑了呢?蔚惟一,我告诉你,没用的。如今段叙初没有再让人在暗中保护你,相反都换成了我的人,所以只要你有想逃念头,我就会把你抓回来,关在屋子里连最起码的自由也不会给你。”
蔚惟一不以为然,冷冷地说:“你也就只能控制我这几天。”,她说完就往内室里走,身后传来裴言峤咬牙切齿的声音,“那我们就不要回去好了。”
蔚惟一再出来时裴言瑾和宁潇已经回去酒店,蔚惟一拿过被子铺到沙发上,穿着衣服闭上眼睛正要睡觉,面前罩下一大片阴影,裴言峤颀长的身形立在她沙发前,“我睡沙发,你去床上睡。”
蔚惟一坐起来,心平气和地问:“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睡床上是吧?”
这一句话听得裴言峤心里很不是滋味,低头盯着蔚惟一,“我没有虐待你。”
“是吗?”蔚惟一自嘲而又讥诮地笑了一声,“但你的行为和软禁又有什么区别,我现在就是犯人不对吗?没有人身自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裴言峤想要辩解,蔚惟一已经抱起被子往内室走去,随后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