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仁一时想不通,不知这刘龙对自己的态度,为何会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所以,他既不接受他的赔罪,也不接受他的礼物,只说希望早些见到许海。
刘龙听了俞仁的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但是他还是答应了俞仁的要求。然后,刘龙便带着手下一干人走了。
刘龙走后,俞仁并不放心,他悄悄赶到门口,看看这刘龙是不是派有手下悄悄盯自己。透过窗纸上手指戳了来的小孔,俞仁发现,所有的海盗都随刘龙一起走了,四下里再看一个人影。
此处已经再没有一名海盗。俞仁这才放心的回到座位上。
为什么刘龙会对自己的态度突然来了如此大的一个转弯呢!俞仁一时也猜不透。
不过,当他的眼光落在桌上的一件东西上时,俞仁突然明白了。
桌上此时堆着一堆俞仁随身携带的物品,也是方才被刘龙的手下搜去的物品。这在堆东西里,俞仁突然看到一面小旗。正是当初俞仁在福建与李莹相别时,李莹送他的那一面小旗。
俞仁恍然大悟。必定是这个刘龙认出了这面旗子的来历,于是便猜到了自己与李莹的关系。这才不敢不放了自己。看来,这一次刘龙并不是在忽悠自己了。俞仁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些。
果然,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许海便在两名刘龙手下的引导下,匆匆赶了过来。
见到俞仁突然出现在此,许海显然也没想到。倒是小小的吃了一惊。不过,接下来便是大喜。
许海热情的接待了俞仁。然后便把俞仁带到了自己的住处,说是一定要让俞仁在岛上多住些i子,好让他稍尽地主之宜。
可是,俞仁却无心于此。他深知,沈家的织房现在正是艰难的时期。如果自己这一次不能带回去三五千两银子,很快织房便会因断料而周转不开了。
俞仁也不客气,直接的便把自己的来意向许海说明白了。希望许海可以帮自己一把。
许海听了俞仁的话,倒是毫不推诿。
“这个容易。我们家最近便有一批船要出海到东洋。虽然从前,我们从来也没贩过棉布。不过,听说东洋人也是很喜欢自己的棉布的,比东洋的棉布便宜又好。我便留两三条船给你,让你专门装棉布就好了。”
俞仁听了这话,大大的松了口气,最大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不过,棉布这行,我们谁也没做过,这舱储、搬动需注意些什么事,到了东洋,又该如此出售,到是还得贤侄亲自cao持才行啊!”
俞仁想了想,这到也是。必竟人家没干过这行。要是自己甩手不管,只怕这事也做不成。看来,还得自己亲自跑一趟东洋才行。只是,自己去了东洋,这边沈家他却不放心。特别是在眼下的这个节骨眼上。
那五间铺子的掌柜同时出逃,给沈家上下带来的恶劣影响是深远的。如果此时自己远出东洋,就只怕回来后,沈家的织房也已被这些下人们给贪没的不复存在了。
对于许海,俞仁是放心的。必竟,他与李莹的关系非浅,人家又是家资巨万之人,沈家的那点家资在他们眼里,也还算不得什么。何况,他们之间还没有什么利害冲突。于是,俞仁毫不隐瞒的将沈家的近况,以及自己的担心统统说了出来。
许海听了俞仁的话,也陷入了沉思。这倒确实是个难题,如果光光是缺银子的事情,他倒可以帮的上忙。可是这种沈家内部经营的事情,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俞仁叹了口气,“可气那姓焦的推官太过贪心,不然,让官府发文追捕,倒是不难抓住这几个家伙。只要抓住这五个领头的,下人们的贪心也会收敛一些。”
听了俞仁这话,屏风后传出一声冷哼。接着,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
“姐夫莫不是读书读多了,眼下这世道,怎么能将希望放在官府的身上。你沈家家大业大,那些贪官正愁没机会在你们身上捞一把。你若真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他们不搞的人家破人亡,也不会罢休啊!”
说着话,从屏风后走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俞仁见这小姑娘虽然才只十四五岁,说话却是一副老成模样,倒也不敢轻视。
“这位是……?”
“噢!这是家兄的掌上明珠,也是咱们许家的智多星——许如云。”
俞仁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倒是一愣,便随口说了一句,“怎么叫如云?”
“我本叫许倩。三叔他们都说我脑子里的想法,便像是天上的云彩一般,又多又让人难以琢磨,所以就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如云。”许倩道。
俞仁笑起来,“原来如此。噢!方才听小妹说到我家的事情,似乎有什么好办法?不知可否赐教一二啊!”见这小姑娘跟个大人一样,而且虽然首次见面,却一点也不生分,还叫自己姐夫,俞仁便也不客气的问起了主意。
许倩笑起来。“人家都传言俞相公是位有着天纵之才的奇人,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你明明都已经经历了一次这样的事情了,却怎么还是没有参透呢!看来,你还是得跟在李莹姐姐身边,多历练历练才行啊!”
俞仁听着这么一个比自己小上四五岁的小姑娘,用一种长者的口吻教训着自己,却不敢回嘴,只能连连点头。
一旁的许海听了,也笑起来。“倩儿,你就别卖关子了。想到什么好主意,就快些说吧!可别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