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朝廷此时正派大兵对许心素进行围剿。您想,如果您可以将他招安,帮他解决了这次的危机,那让他每年贡献出两三万两的锐银出来,自然是不成问题。如果您老有心,甚至还可以派他出海巡查,帮您向那些其他的海商们代收税。
由于其他的地方也都没有人有能力出海收税,您便等于可以征收整个东南沿海海上的商税。您想想,这一年下来的收入,只怕得有十万两了。”
孙盛听到自己可以凭空多得这么多的银子,喜的心里美开了花。他是个从来也不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听了俞仁的主意,孙公公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我这就去找熊文灿,让他不得再攻打这个许、许。许什么来着?”孙盛讲到这里,突然忘了许心素的名字。
“许心素!”俞仁提醒道。
“对。许心素。我现在就去。”说着,孙公公便要起身出门。
俞仁还真没想到这位孙公公的执行力这么强,于是赶紧阻止。“孙大人莫急。您千万记住。在熊大人面前,万万不可提征税的事情。否则,这事便黄了。”
“为什么?”孙盛不解。
“您想啊!他们这些朝中大员,本就对您和各位矿税大人收税的事情很不赞同,如果您此时再说,还要到海上去收税,那这位熊大人必定会找出各种借口,拒绝你的请求。”
孙盛虽然爽直,却也并不笨。听了俞仁的话,他也知道自己太急了。“那我该怎么说?”
“我听说熊大人最近攻打许心素,并不顺利。许心素所占的那座海岛十分牢固,前次的进攻,朝廷的大军损失不小,却没能攻下岛来。
您可以说,您正巧有位朋友出海做生意,在岛上停留。他受许心素所托找到您,请您做中间人。希望朝廷可以接受许心素的招安。
在熊大人面前,您只要说这些就可以了。以熊大人的聪明,他自然会考虑到强攻与招安两者当中的利害关系。”
孙盛点头。“好,就依你所说的办。只是,如果熊文灿答应了。我又怎么再跟你联络?既然你说那个许心素很利害,朝廷的大军也没占到他的便宜,你有把握能让他接受招安吗?”
“这个,说实话,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既然有如此大的好处摆在面前。我想,至少可以去试试。成败在五五之数!”俞仁这次说的倒是实话。昨晚他与许倩商议此事时,许倩也认为他爹不一定便会接受这个招安。他们许家的兄弟,多数都是在海上无拘无束的生活惯了。现在突然要让他们接受朝廷的种种管束,他们不一定会愿意。
“需要我向熊文灿再要些什么条件吗?”孙盛问。他不懂政治,更加的不懂军事,可是他却很懂做生意,知道朝廷招安许心素的成功与否,关键在这个招安的条件上。
“最重要的是信任。这个许心素从前虽然被朝廷列为海贼,其实他却并没有做过什么对民对官不利的事,反而时常在年景不好的时候接济些苏松附近的贫民。他们这些人在海上向来不受约束的久了,如果要想让他们接受招安,最关键的便是这约束的问题,如果约束太多,他们必然不会接受。”
孙盛连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从孙府出来,俞仁在苏州城里等待着回信。
这位孙公公不愧为皇上身边的人,办事效率就是快,不到天黑,他便把事情给办好了。孙府的管事将俞仁招了过去。孙公公亲自设席招待俞仁,还特意从青楼里招来了几位歌ji助兴。
这位孙公公完全不像是一个太监,就见他左拥右抱上下其手,到是一个十足的yin棍闯进了花丛。俞仁实在不惯于这种场面,只能勉强应付几下,便谎称身体不适,先回了客栈。
南沙岛上,刘强集结了四五百兄弟,这也是他们当初李家军所剩的全部jing锐了。此时居住在南沙岛上的这些人,都是从陈钱山跟随俞仁来到南沙岛的,他们感念俞仁将他们带出了危地,有了眼前的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而眼前这些集结待命的四五百人,那都是参加过大衢山的那一次撤退的,当时俞仁为了掩护他们安全撤离,孤身犯险,带着一百多人断后的事,他们都没有忘记。这一次听说俞仁被官兵围在了松江城里。虽然他们都知道此一去困难极大,凶多吉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兄弟们,咱们当初在陈钱山是怎么说的?我们曾对天发誓,从此共奉俞相公为我们的大当家,无论刀山火海,也都要跟随他到底。现在,咱们的大当家被官兵围在松江城里,我们难道能就这么坐视不管吗?”
刘强魁梧的身体站在众人前面的一个土坡上,向着面前的兄弟们训话。曲敬站在他的旁边,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沉思。
台下的兄弟听到刘强的话,齐声大喊,“不能。”
这时,许海匆匆赶来,他是听说刘强他们要带人离岛攻城,才赶过来劝阻的。
“兄弟们、兄弟们。听我一句劝。你们不能这样冲动啊!此次官兵出动了两万水军,全都集结在南沙岛四周。南沙岛也早被官兵的战船包围。你们只要一离岛,便一定会被官兵发现。到时候势必会被官兵在海上合围。就凭你们这四五百人,十多条战船,是不可能打的过朝廷的水军的。
再说,就算是你们闯过了官兵的水军包围,你们又怎么攻下松江城?松江城距离海岸还有百里之远,等到你们赶到松江城,官兵只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