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时,父亲车祸去世。五岁时,她跟着母亲来到海城。十八岁以海城大学中文系第三名成绩入学,二十岁,母亲因病去世。继父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她为了摆脱继父纠缠,还曾隐姓埋名去血汗工厂打工。在此期间,一直抚养同父异母的妹妹。大学毕业后,忽怀孕生子。迄今孩子生父不明。上周,她忽然又以儿子总经理秘书的身份进入度假村上班。
这几年,虽然陆离和父亲陆康少有联系。但陆康通过私家侦探,还是能掌握到陆离的日常行径。陆康人在越南,固然能了解陆离在海城的底细,但对于他一月飞抵巴黎一次,却也不知所谓何事。他想:大概他去,是为的探望他那几位堂兄弟吧。
此时的陆康,压根也没往儿子身患疾病方面着想。这几年,他只以为儿子着意要低调大干事业一场,好与他日后刮目相看。不想,却是在侦探提供给他的视频中,陡然发现了他陪着一个年轻女子,逛商场的亲密背影。
这让陆康见了,心里觉得疑惑。根据私人侦探提供的资料,这几年,陆离在海城,压根就没有谈过一场恋爱。他就像一只上了发条的陀螺一样,只将心思扑在工作上的。和什么时候起,又想起男女之事了?
自儿子将阮芳菲送回飞往河内的飞机后,陆康对儿子更是渐生了嫌隙。儿子与他,似乎极近,但又极远。急急缓缓的,虽然能够看见彼此,但中间总是横隔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河。陆康知道儿子这些年里,一直没有完全原谅他。儿子执拗地认为母亲的死,与他有直接地干系。
陆康与夫妻情分上,的确有愧于妻子。因此,对于儿子似有若无地怠慢,有时也颇显得无可奈何。但他这样一个人,与自己的商业王国里,直如国王一样的,哪里会对着儿子,低下愧疚的头?总是要儿子进一进,他方才退一退!陆离是知道父亲的性格的,但就是不与他半点台阶下。
因此,时间长了。陆康也顾不得去埋怨儿子退亲一事了,年岁既长,反而日益挂念起远在海城的儿子了。有生之年,作为父亲,他当然希望能得到儿子的原谅,和儿子冰释前嫌。
陆康以为,那个叫作鞠小颜的女子,不过是儿子生命中的昙花一现。不想,数年之后,儿子还是又找到了她。因此,这不得不叫陆康去好生调查一下这个女子的全部生活背景。
这个女子的人生经历,在一般人眼中,已然有些不寻常。现在,陆康盯着秘书呈上的鞠小颜的照片,心里在思怔:究竟这个女子的什么,打动了儿子呢?
王秘书看着陷入沉思中的dà_boss,忽然有些不安:“董事长,还有几张照片,我忘记取了!”
“什么照片,这个难道不是鞠小颜的吗?”陆康问着跟随自己多年的秘书,平静地问道。
“呃——董事长,其实侦探社的人,还拍了几张她儿子的照片,可惜走得匆忙,我忘记拿来了!”王秘书只觉得自己的工作没做好。
“哦,有她的照片,就可以了!”陆康抬起眼,挥了挥手,示意王秘书出去。这个女人的儿子照片,他要了何益?
“是!”王秘书夹起文件,默默退出了陆康宽大的办公室。他是个小心勤谨的人,工作之外的事情,他一向没有好奇心。不过对于陆董事长如此热衷地调查一名毫无背景的年轻女子,还是令王秘书感到诧异。
直觉告诉他,这该和董事长的家务事有关。不过王秘书知道董事长欣赏自己的就是:忠诚和沉稳。所以,不该他过问的事,他当然不敢多言。他是越南的华裔,大学毕业后,就跟随在了陆康的身边,颇知陆康的脾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陆康给儿子打了电话,告诉他中午回家吃饭,说自己已然回国。因过几天就是陆离母亲的祭日,所以陆康就带了王秘书,乘坐私人飞机,悄然飞往海城。陆康的继配知道了,便说也要跟着过来祭拜。陆康想了一想,也就同意了。
当陆离接到父亲这个电话时,很是意外。鞠小颜已经帮了订了三天后飞往巴黎的飞机票。他倒是能腾出时间去见父亲。陆离就道:“好。”随即挂了电话。
他知道父亲若回海城,定是住在西郊的那幢老宅子里。那幢老宅是迄今已有一百年的历史。据说,是一位德国建筑师设计制造,屋里的水电设施依然极好。对于那幢宅子,陆离一向很少去。自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将那所老宅又装饰一新,成了他和新妻蓝芬在海城的就宿地。此时的陆康,在电话那头,听儿子轻轻吐出一个‘好’字,心里还不禁一缓。
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陆离驱车,已然到达了那幢大宅。陆康在花园门口迎接已久不见的儿子,心里还是充满激动。
“爸爸!”陆离朝父亲打着招呼。陆康又指了指身旁的蓝芬,对陆离说道:“这是你蓝姨。我们已经注册了。”
陆离听了,就淡淡对三十出头的蓝芬道:“蓝姨,你好。”
蓝芬本是陆康的秘书。自陆离母亲病逝后,陆康就在越南生了一场大病。生病期间,就是蓝芬照料的陆康。因此,陆康病好后,忽然就减少了和那几个情妇的见面几率,反而一心一意待起蓝芬来。后来,蓝芬未婚生下了一个女孩,陆康方决定和她结婚,给她名分。蓝芬的年纪,不过比陆离稍长几岁。听了陆离的话,蓝芬就淡淡道:“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到底,咱们算同龄人。”
陆康听了,就叫蓝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