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外的尸群被陈秀兰风筝流打开一个缺口,可是他们没有出门,因为王母突然醒过来。见精壮小伙儿安然无恙,她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一些,然而在他们看来,却隐有回光返照的意味。她拉着儿子的手不放,嘴里停停当当地絮叨着琐碎旧事。精壮小伙儿两眼含泪,守着王母不忍离去。一转眼,天黑下来。今天的医院之行无疾而终——过了今夜,也许计划将会彻底取消。
陈秀兰看着直线距离并不很远的油罐车队,叹一口气,怎么想要过去就难如登山呢!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离开这里,自觉没有那么多水磨工夫可以一直耗下去,所以王母不能有事,明日势在必行。
从凡俗位面商店的医药摊位买一台家用制氧机,她把电水壶大的机器装进背包,带下天台,想趁夜深人静找个机会悄悄给王母用,可以暂时缓解过敏引起的呼吸困难。
二楼上三五一群地席地睡着十来个男人,鼾声阵阵,体味冲人。王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沉睡过去还是重陷昏迷。精壮小伙儿趴在床边,守了半宿撑不住,坐着打起呼。
靠近几步,陈秀兰十分犹豫。制氧机这种东西,一旦被发现,她既说不清楚怎么凭空变出来,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之前一直藏掖不用。正犹豫中,一阵压抑的女人喘息自一楼东边厕所隔间处传来,嗯嗯啊啊,旖旎非常,听得她老脸一红。扫视一圈,人堆里少了一个大块头。
她不动声色,挪动到王母床边,也不把机器拿出来,直接背对众人掏出一小段吸氧管,轻轻塞进王母鼻孔。
等到楼下的娇哦低喘渐渐平复,王母的脸色也开始好转,呼吸均匀不少,看上去似乎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陈秀兰便在一对野鸳鸯上来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天台。
天一亮,精壮小伙儿同气色尚可的王母作别。大块头和络腮胡子等人凑成一处,嘀嘀咕咕,眉目传情,显然已经形成统一战线。陈秀兰自己一个人站在楼梯口,看着一楼西间窗上的木板被一一卸下来。一会儿他们将从那里出去,自后面绕到前头,躲避并引开丧尸的正前锋。
“你不是有老公吗?怎么处处帮着那些不相干的男人,甚至愿意跟着他出生入死?”恶意的挑衅自身后传来,小三女面带刻意的不解,说风凉话:“你不是高尚伟大,誓死捍卫婚姻纯洁吗?现在这么多情善变,比我这个小三又好到哪里去?”
陈秀兰扭过头,一眼瞥见她脖子上的淤痕,杏目微缩,盯着她的脸看两下,说:“我不为任何人,只为不必有一天出卖身体,支付所求。”
小三女愣了愣,斜瞥过正朝她们大步走来的大块头,抬手一抚自己的脖子,突地嫣然作笑,说:“你求,也求不来。”说完,腰身一扭向来人迎去。
一队人各各准备完毕,先后钻出一楼窗口,不需挥手,已成别离。
身贴墙壁溜转到库房正面,环路上的丧尸最先发现他们,扭肩拖腿扑上来。陈秀兰作为远程dps输出主力,被5个人护在最中间;精壮小伙儿挥动着力量变异的拳头,平均两拳撂倒一头丧尸,主动顶在前面位置;络腮胡子和一字粗眉在左,黑面保安在右,大块头断后。
这个队形一直保持到过立交桥洞。围攻库房的丧尸被更直观的食物吸引过来,环路上的丧尸源源不断,另有十来只从桥洞地下钻出来,堵住去路。几人前进速度越来越慢,精壮小伙儿一个人已经不能顾及整个南面,需要络腮胡子、一字粗眉二人协助补刀;西北方向同样吃紧,面临库房地下的尸群转移,黑面保安和大块头压力陡增,好几次挤到陈秀兰前面,远程只好亲自披甲上阵。
一时,刀斧与棍锯齐飞,人面共尸身一色。整个队伍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到最后,已经完全不分走位,人尸乱舞,嘶吼同发。
陈秀兰一边向前推进战线,一边拿眼直瞥桥洞东边的油罐车队。打头一辆驾驶位上挣扎着一只丧尸司机,它身穿华夏石油的制式服装,赫然与库房里的四个货车司机曾是同一班人。
她没有停下来。不是她不想离队去捣鼓自己的任务,实在是不好脱身。一来她基本处于队伍的中心位置,二来也怕身后的库房里有人盯着,不管她离队溜向油罐车,还是躲进仓库大变活人,都太过贸然显眼,且行迹实在不合常理。
继续跟着大部队,他们一路杀出桥洞,横冲桥南环路,闯过一坪相对空旷的小广场,最后有惊无险地闪进医院大门。拼命将尸群锁在门外,几个人面对前前后后十数幢各科室楼、病房楼、行政办公楼,不由两眼一瞪,不知道氧气设备去哪里搞。
“病房楼。”黑面保安汗流浃背,衣袖破破烂烂,背上撕开一道近半米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的灰色背心。他一边不自觉把手上的丧尸脑浆往衣服上抹,却越抹越热闹,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危重病房里面,肯定有。”
精壮小伙儿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剩下几人也不说话。他们当然知道病房楼里必然有他们要找的东西,问题是那里同样属于丧尸聚集重灾区。这种大型综合性医院的病床床位没有一千,也要八百,根本不可能出现空闲不满员的状态,所以那里最有可能存在现成的氧气设备,但是那里却不得不成为他们最后一个选择。
半晌,精壮小伙儿不确定说:“我们分开。两个人去主楼,两个人去找医院仓库,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