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语音通话,方渊嘉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对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耸肩:
“不来。”
方渊嘉纳闷了,看向贺郁:“你的女朋友,你不带过来,让我打电话?”
贺郁坐在暗红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听到方渊嘉的话,玻璃杯放到唇边,杯中的酒顺着唇滑进口腔。
喉结上下一动,一饮而尽。
他喝完酒的唇比平常要红一点点,更显皮肤白皙。
空了的玻璃杯被随手放在桌子上。
贺郁靠在沙发椅背上,坐姿慵懒,长腿随意曲着。
垂着眼皮,睫毛盖住眼睛,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是钟晚临走前,跟他说,今晚不见面的。
可他又想见她。
不然,他还需要让方渊嘉再去给钟晚打电话吗?
方渊嘉没等到贺郁的回话,嘴比大脑快,又突突出一句:“搞得就跟钟晚是我女朋友一样。”
他这话一说完,就收到一瓶没开瓶的酒。
还好方渊嘉手没废,急忙接住,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心疼道:“很贵的,十几万呢。”
贺郁一副“你看我在乎这十几万吗”的表情,懒懒地又拎起一瓶酒要往方渊嘉身上招呼。
今晚是方渊嘉请客。
他看着贺郁漫不经心的动作,心脏怦怦跳。
“我错了,我错了,钟晚是我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
方渊嘉别的不行,在认钟晚爹这一方面,拿捏的死死的。
在一旁独自喝酒的陆景甚至觉得,这话从方渊嘉嘴里说出来,竟然意外的丝滑。
方渊嘉扯着嗓子喊:“你知道你这手一松,一辆代步就没了吗?”
贺郁这才放下酒瓶。
方渊嘉松一口气。
作孽啊!
他闲着没事,组什么局!
——
陆景负责跟贺郁喝酒,方渊嘉负责现场氛围。
凌晨一点钟。
钟晚刚睡着,接到了方渊嘉的电话。
方渊嘉打了个哈欠:“我真是服了,我一个走路困难的病人,既要把陆景拖走,还要帮贺郁给你打电话,我真是自找麻烦。”
钟晚疑惑:“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方渊嘉气了:“你能不能有一点身为贺郁女朋友的自觉性!贺郁在外面醉成这样你还能睡着?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你男朋友虎视眈眈吗?我困死了,你快来把你男朋友带走。”
十五分钟后,钟晚抵达医院,在方渊嘉病房里,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贺郁。
看到他这个样子,钟晚就知道他喝醉了。
困到眼皮打架的方渊嘉终于把钟晚等来了,催促她赶紧把人带走。
自己躺到床上开始睡觉。
钟晚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片黑色口罩拆开,给贺郁戴上:“走吧,接你回家。”
贺郁边站起身跟着钟晚走,边开口讲话。
因为戴着口罩,他声音又低又闷:“你不是说,今晚不要见面了吗?”
也就只有在喝醉的时候,贺郁才舍得跟钟晚生点气。
听到他的话,钟晚笑了一声。
妈的,她男朋友喝醉酒怎么这么可爱!
她停下脚步,把自己头上的棒球帽拿下来,踮起脚尖,给贺郁戴上。
盖住他委屈的眼神,故意逗他:“那你自己回去,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