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游子和陈半夜两个熊孩子却对丹丘子的这一番胡吹海谤并不太买账,天游子还好些,他虽然也觉得丹丘子是在吹牛,但他性情相对沉稳,而且心里还在向往着能跟随对方学一些在他看来非常神奇的本事。而陈半夜可不然,他现在还在为丹丘子不肯教他本事而心怀不满呢,更何况,听丹丘子刚才的意思,好像在这次的事情当中,自己居然是可有可无,反倒是被自己强行拉到小树林的天游子成了主角。
这陈半夜向来是个想到哪做到哪的主,想到这儿,他马上跳了起来,指着丹丘子的鼻子说道:“你吹牛!你把自己说得那么厉害,怎么还穿得这么破,这么穷?而且,你等等啊!”
说完他扳着指头算了一下又说:“你刚才说你师父是你四十岁的时候死的,你又找了他三十多年,那意思就是说你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比我爷爷还大?你这么说,谁信啊?”
丹丘子还没说话呢,就见陈半夜的爷爷站起来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个小王八羔子,咋说话没大没小?这是你的救命恩人,给我老实点!人家老神仙是修道之人,你爷爷我能跟人家比?给我老实点坐下!”
陈半夜伸伸舌头,冲丹丘子做个鬼脸不再说话了。丹丘子也不以为意,摆摆手说道:“没事,小孩子嘛,口无遮拦,他也不懂。”
说完回头看向天游子的父母:“贫道刚才说的话,你们夫妻俩听明白了吧?”
天游子父母互相对视了一眼,他爹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神仙的意思,是想收天居这孩子当徒弟?”
丹丘子点点头:“没错!刚才我就说了,这孩子有道缘,跟我呢,也有师徒缘分,这一点应该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不光是我能算得出来,我师父三十六年前也早就说过,我的徒弟缘分就应在这孩子身上。”
天游子他爹有点犹豫:“按理说呢,这孩子能跟着老神仙,那是他的福分,只不过这中间有两个不便之处:第一,我就这一个孩子,还得指望他以后传递香火,要是出家了,那我家的香火不就断了?第二,现在孩子还小,如今这社会,孩子不学点文化总是不好,要是他跟着老神仙走了,这学肯定是不能上了,所以......”
丹丘子听了‘呵呵’笑了起来:“这个你尽管放心。第一,我们龙虎宗虽然是修行道法,却并不反对弟子娶妻生子,要不然我们教主一脉单传,父传子、子传孙,香火不断,这又是从哪来的?第二,我虽然要收这孩子为徒,却并没说一定要带他离开。只要给我三年的时间我带他入门,将道统留下,然后啊,呵呵,贫道也就离开这儿云游天下去了。我道家之人,又岂会为这些俗世闲情所累?所以说呢,天居这孩子的学业也不会耽误。你们看,还有什么不便之处?”
天游子他爹一张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才说:“刚才我就说了,这是好事,只不过......只不过......”
丹丘子有点不耐烦了,他一摆手打断了天游子他爹的话,很认真地说:“行了,你也别婆婆妈妈,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收这孩子为徒一不为钱,所以你不需要担心学费,甚至必要的时候,为了孩子能专心学道,我还会拿点钱出来补贴一下你们的家用;二不为名,所以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会把这事宣扬出去,从而对你们家造成啥不好的影响;三不为吃住,这事定下之后,我就会在附近的道观里挂个单住下,绝对不会影响你们的日常生活。这样,你还有什么说道没有?”
这丹丘子确实不愧为成了精的江湖人物,几句话就把天游子他爹给说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了,一张脸红得像猪肝一样,只能是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傻笑。天游子他娘觉得不好意思,半真半假地嗔骂了丈夫两句,不停地向丹丘子解释。
然而这时候一旁陈半夜的爷爷坐不住了。老头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对于那些神怪传说从骨子里就是深信不疑的,而且以他的眼光看来,眼前这位老道士跟自己老家农村的那些神汉神婆可完全不同,这一点单从人家七十多岁接近八十岁的人,脸色身材却完全像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这一点来看,眼前这人就非同寻常。要是自己的孙子陈半夜也能......
想到这老头站起身来,陪着笑脸说道:“老神仙,你看你咋着也是教了,一只羊呢是赶,两只羊呢也是放,反正这俩孩子也整天呆在一块,要不您也把半夜这孩子给收下吧!他父母死得早,我跟他奶奶年纪也大了,恐怕也照顾不了他几年。要是这孩子没点养家糊口的本事,以后这日子可咋过啊!”
陈半夜一听又叫了起来:“爷爷,你别求他!我才不稀罕跟他学呢!你放心!以后我有办法赚钱,而且一定能赚很多钱,不用你们操心。”
他爷爷一听恼了,扬手又要打,却被丹丘子给拦住了:“唉,我说老哥,你也别急。说实话陈半夜这孩子呢,我也很喜欢,只不过从他的命相来看,他确实没什么道缘,所以这收徒之说咱再也休提。不过你放心,这徒弟不收,不代表我就一定不会教他本事,我也会教他一技之长用来安身立命的,只不过不能让他跟天居一样学习正统的道法而已。”
这一来陈半夜一家人虽然心有不足,却也总算是皆大欢喜,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咱们长话短说,过了不长时间,丹丘子就把天游子带到附近的一家道观举行了拜师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