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样站在停机坪的张国琴却捂住嘴挡住了到了嘴边的哽咽,看到先后被抬下机舱的陶惟和万小东时,眼泪瞬间失控的张国琴不自觉上前,恨不得伸长在伸长的两只手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咧着嘴的万小东红着眼眶握住张国琴的手腕,“大姨,俺没事,你别哭别哭。”
带着哽咽的劝说让张国琴一个劲点头,扭头擦了把眼泪的张国琴挤出笑容温柔的摸了摸万小东的额头,迟疑了一下的万小东殷殷的目光看向张国琴,“大姨,俺娘哪?”
心口一疼的张国琴笑着蹲在万小东身边,“虎蛋子,你别急,你娘他们明天就到,不知道你们啥情况,没敢告诉他们。”
微微顿了一下的万小东浓重的鼻音恩了一声,从看到张国琴的那一刻起,万小东就想家想爹娘,从没有这一刻这么想回家的万小东红着眼眶低垂下眼帘。
蔫耷耷的万小东让张国琴心疼,而脸色苍白的陶惟更是让张国琴心如刀割,张国琴已经知道陶惟提前回来是因为腰椎再次错位,而且错位的腰椎已经压迫了神经,活了一辈子,张国琴从没这么怕过,十几年的时间里,已经把两个孩子当成自己孩子的张国琴这一刻心底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看看拉着陶惟手的荣博远,又看看拉着万小东的石杨,闭了闭眼的张国琴起身,扶着担架跟着走向特殊通道。
离开机场直接上了救护车,一行人被送到了解放军总医院,当天下午,由特级专家牵头组成的专家组开始给陶惟做着最精密的检查。
始终陪在陶惟身边的荣博远看着一张张沉重的面孔,心也跟着不断下沉。
晚上七点,陶惟所有的检查全部出来,荣博远悄悄的出席了连夜召开的专家会议,清晰可见的投影内,陶惟错位的腰椎让所有人感到棘手,错位的腰椎已经压迫到陶惟腿部神经,对于花滑运动员而言,陶惟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一个闹不好,陶惟将瘫痪在床,面面相窥中,所有人沉默了,这又不是较劲的时候,不说陶惟的身份,国家运动员,单凭着陶惟带回的金牌也没有一个人敢轻易的打着包票。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让荣博远五官紧绷,看看那一张张头顶挂着专家的面孔,心底的叫嚣好像一只怪兽想要冲出胸腔,死死攥紧的拳头,肌肉紧绷的荣博远缓缓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沉默的专家们,荣博远转身大步离开。
迅速冲出医院的荣博远上车,呼啸的吉普车飞驶的冲出医院,一个小时后,荣博远回到了位于z字打头的家中,当紧绷着五官的荣博远出现在荣战面前时,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荣战和荣博弈互相对视一眼看向荣博远。
悄悄的伸出手抓住荣博远衣襟的荣战挪了一下又挪了一下,“幺儿,咋了?”
小心翼翼的询问中,荣博远看向荣战,讨好的笑容,眼中有着深深的想念,闭了闭眼的荣博远回手拉住了荣战的手,“爹,帮我。”
粗哑着嗓子吐出的三个字让荣战瞬间变了模样,呼的一下瞪大的双眼,一股萧杀之气从荣战体内迸出,“说,谁欺负你了。”
好像一把嗜血的利刃,这一刻的荣战完全没有了往日那般小儿般的装疯卖傻,就连荣博弈的脸上也没有了往昔的清淡,紧锁眉心的荣博弈看向全家最对不起的幺弟,“小九,出什么事了?”
沉声问道的荣博弈坐到了荣博远的另外一侧,低垂眼帘的荣博远微微摇头,“没人,哥,找最好的外科医生帮我。”
没头没尾的话让荣战心直哆嗦,一双满是老年斑的大手上下摸索着荣博远,“伤了?伤那了?”
不同于关心则乱的荣战,荣博弈一眼看出荣博远虽然脸色难看,但身体绝对没事,而且荣博弈没有错听,外科医生?那么就是需要动手术,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荣博弈很敏感的察觉到这个人对荣博远很重要,甚至比他们这些至亲都重要。
明白的瞬间,拉住荣战的荣博弈点点头,站起身一把拽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小九,跟哥走。”
“我也去。”
荣博弈的话音刚落,荣战蹭的一下站起身,窜到荣博远身边再次抓住了荣博远的衣襟,低头看着身边的小老头,说不出什么感觉的荣博远微微点点头,顿时裂开嘴露出满脸褶子的荣战快手快脚的吆喝着警卫员出车。
边嚷嚷边穿衣服的荣战就这样拉着荣博远的衣襟走出了家门,上车坐在荣博远身边的荣战此时此刻心中的喜悦已经要溢出,小九终于肯让他拉了,这个事实差点没把荣战乐疯了,下意识的,对能够让荣博远主动回家的人产生了浓浓的好感。
再次回到医院的荣博远带着父兄来到了三楼的病房,站在病房门口的荣博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顺着荣博远的目光看去,白炽灯下,紧闭双眼的陶惟沉沉的睡去,苍白消瘦的脸颊带着浓浓的病态,眼底闪烁了一下的荣博弈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这个孩子吗。
“小九,伤到什么程度?”
荣博弈轻声询问,定定的看向屋内的陶惟,“腰椎错位压迫腿部神经,没人敢持刀。”
粗哑的回答让荣博弈心底一惊,如果他没记错这孩子应该是刚刚参加完冬奥会吧?难道?微微眯了眼睛的荣博弈看了一眼愣神的荣博远,再次看向陶惟时,荣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