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吃饱喝足时,老婆子已经安排孩子睡了。
歇碗,他便小声讲起今天的过程。
原来,他们去时县太爷不在,而县丞,从县驻办建起就没来过,他一直驻守在安县,所以,县太爷不在,县丞也不在,他们见到的只有主薄。
这主薄大人一听下面官差的禀报,激动得不得了,事情丢着就来找他们,可在询问清楚,知道种植药材不过是村长的一时想法后沉默良久,最终让他们等待县太爷的归来。
县太爷也算回来得快,天黑后不久就回了,可又一番询问后依然得出相同结论时明显失望,翻来覆去的打探,不死心的问了又问,最终添补出这上百两的赏银,并承诺,任何有用于民的想法,点子都可能会被他取用,而一旦被取用的,都会得到赏银。
感激不尽的,三人只差将县太爷当财神拜,而被他们那财迷眼瞅着,县太爷心情更加愉悦,就在这时,村长询问柯家以及李老头的处置是否有结果了,县太爷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于是,村长只能将李老头的护短包庇,他的处理不当言出,更是虚心求责态度诚恳。
本已经过去了的事,被这么认真对待,县太爷更加受用,一句为人父翁,理当承担教诲之责,但念其悔过心意真诚又有心专研并专研有功,功过相抵,而村长以当时情况定论也算处理得当,不算过责。
毕竟,当时他们在山里,出来了这老李家与柯家的麦地就全毁了。
柯婆子都没幸得见县太爷一面,小霸,小黑更都没派上用场。
“总算是放心了”拍拍心口,李婆子长吁口气。
撑着下巴,秦望舒想得挺多,不过,能让县太爷亲口定论,管那县太爷有多少心思:“那明天咱就进山?”
“明天就去吧,没事了”省得在家看隔壁的跳大神,烦人。
站起,老婆子道:“我去跟她们说一声”
老头子摇头阻止:“不用去了,回来时咱就说过一嘴,你准备就是”
“水都满满的,收拾好的东西都没拿出来,明早烙个饼就成”
“那便···”都休息吧。
“啊~啊~”
不信老婆子的话,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的张氏听到隔壁的声音更难以入睡,最后,她干脆起身贴着隔断墙偷听。
然而,越想听清楚,老头子的声音越模糊,而老头子的声音越小,那不容易捕捉到的言辞就更抓人心肝,于是,她在靠近点又靠近点。
最终,因太过专注,太想听清楚而过于贴近隔断围墙,重心不稳扑腾出来,整个人就像要挣脱鸡笼却被根根横绳,草帘阻止的母鸡。扑腾,尖叫,却怎么都逃脱不出笼子。
齐齐回头,语噎的老头子开始担心整座栅栏墙。看着被张氏慌忙扯落,扯坏的草帘,老婆子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狂跳。而李大姑,脑子直接宕机,完全没想法了,至于秦望舒,嘴角抽搐严重怀疑张氏的故意性质。
“娘~你干嘛?”揉着眼睛,大丫迷糊坐起,问道。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头从草帘缝隙里拔出来的张氏,难堪的呵斥:“闭嘴”
大丫无辜,同时也后知后觉发现真相。
“娘~~”
“喊什么喊,还不来帮忙”
从缝隙里瞧见大丫爬起,在看着大丫出手,将张氏扯直站好,然后语言提醒让她退出被草绳缠住的右脚。
“这墙是我爹带着孩子建的,虽说是两家共用,但它却实属老李家财产,张大姐,记得明天将我家的墙补好”眼睛一转,捕捉到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抬起眼来的张氏眼里的羞恼,错愕,她添补一句:“若是张大姐要给钱,我家也不介意”
“给钱?给什么钱?”被尖叫声惊醒,扯醒孙子跑出来的张婆子一帐篷就听到给钱两字,顿时,瞌睡都清醒了,转头就问。
对于张家人的敏感,秦望舒都不知该不该表示一下佩服,不过,对于张婆子,她不觉得自己该随和。
“张大娘,你姑娘将我家的墙给扑倒了,你看,你们是明儿补还是今而赔钱”
目光在窟窿与姑娘身上转,在确定老李家人都离得不近时,她只能接受这栅栏墙是被自家姑娘扑出窟窿来的事实。
心头惦记老李家,眼神一转,她态度出奇的好,于是,当小夏带着二丫,香香,大朗带着弟弟,表弟出来时,听见的就是张婆子那熟稔又不见外的声音。
“老四媳妇,这老话常说邻里一家亲,咱可比邻里都亲,这栅栏有它没它都一样”
别说钱,就是栅栏她们都不想补。
秦望舒又一次被老张家的脸皮惊到,眼神不由看向张氏,就想知道张氏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伸手,老婆子拦下小儿媳妇。
对付张婆子,老四媳妇就是赢了也不光彩,而以她对这一家人的了解,将老四媳妇传成母夜叉都是轻的。
一个眼神,让小儿媳妇不要冲动,老婆子上前两步:“邻里相亲没错,但仇人见面那是客气不了的,你们要觉得这个窟窿留着好让我给你们泼脏水,尽管”
“老姐姐,咱哪里来的仇,看你说的”一觉睡醒,仿若张氏没被老李家和离似的,张婆子嘴脸那叫一个和蔼,只见她嘴皮子一张一合,一口的和睦相亲:“深更半夜的,别影响孩子的觉了,睡不够哪里能长高”
与张婆子打交道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李婆子还能不知张婆子打的什么注意,没应和张婆子的好意,但也没张牙舞爪要张氏答应休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