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里来的路真的很近,半个小时不到大家就都回来了,又喝了些水,满肚子都是水的秦望舒终于躺下。
一觉醒来秦望舒有些迷茫,愣呆呆坐起的她好一会才缓过来。
树枝搭建的帐篷不大,围着的草帘却将外头的太阳与目光隔绝,揉了揉腿,整理了后她爬出矮蓬。
“老四家的醒了”见秦望舒爬出矮棚,李婆子忙将一边小铁锅里的小麦粥倒出来“喏,你的口粮”
清得连颜色都没变,沉底小麦都能看见的小麦粥让秦望舒傻眼。
粥虽然清,但里头干的差不多有小半碗。
“娘,我不用吃这么多”不是她不饿,而是:“谁知道救济粮能发多大点,又能发多久,能省还是省着些的好”
秦望舒这么懂事,李婆子还是欣慰的:“放心喝,现在的救济粮比之前多点”
“咦!”可真是意外:“多多少?”
“二两”李婆子难得有了笑模样,更是高兴的比出两个手指。
“三两倒是能让人勉强吃个半饱”三两粮吃一天,这在过去她连想都没想过。
然而。
“什么三两,是二两,现在每人有二两,每天正午前就能领到手”
“啊!”
“比起前段时间好多了,至少有水了,有水就能煮个稀的,像今天这样的每人每顿都能喝上一碗还能剩下点来”
说到水,抬头看了下已经片西的太阳,秦望舒就觉得干,然后就着碗喝了起来,喝完,碗都是干净的。
“给我”
李婆子见秦望舒看着碗发呆赶忙将碗接过去,从葫芦里到出点水就将它给洗了。
吃饱喝足,秦望舒终于发现不对。
“大家呢?”
并排的矮棚三个一排的搭了两排,口对口的,李婆子就坐对面,一出来就对上她,而还来不及说棚子搭得挺快李婆子就揭开锅倒粥,整个人都让这稀粥吸引了,所以到现在才发现不对。
这里除了她们两就没人了。
收起碗,李婆子顺手还刷了锅。
“男人们想办法捞鱼去了,女人们则带着孩子洗漱去了”
一觉睡到下半天,还让婆婆留吃的,秦望舒就是脸皮在厚也扛不住,顿时满脸尴尬。
“你不用难为情,你那里受过这种罪,大伙也才出去”
得,便宜婆婆都这么理解她还纠结什么。
“娘,村长有没有说什么?”她这便宜公公貌似与村长关系很好,而便宜公公也是个睿智的,对处境很是关心也很有见解。
这一来就领到粮,还是比县城时多一半,两人绝对要讨论的。
“爹他又怎么说?”
“村长先前过来找你爹,说是府衙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县里之所以会减少粮食应该就是想将人逼到府城这边来,这里有水,灾民到这里至少不会缺水,而大家在一起更好管理”
两个人干坐着挺无聊,于是,李婆子便将秦望舒睡着时村长与李老头的话给学了一遍。
不管怎么说,在李婆子心里,秦望舒与江氏张氏是不同的,秦望舒可是识字的员外小姐。
“你爹今天一早就到隔壁打听了下情况,他们来得比较早,知道的比较多,后来与我说今年这灾怕是不止我们知道的这些,怕是南边也出问题了,所以,江上的船都被收了,没有船,这边的难民就无法继续南下···”
各处的灾民各处管理最好,在粮没有连水都是大问题的情况下,这种将之聚居到有水的地方的做法便是最好的。
可若受灾的不止东北三府,那救济粮迟早要出问题,而府衙将江上的船都收了或许就是南边也出问题的最好证明。
“你也别多想,大家一起逃难,没道理别人能活咱家人就不能活”
“我是怕大家都得死”
“·····”说什么大实话。
“娘,南边是肯定也出问题了,我们一家若不想与大家一起死便得在府衙减粮时离开”
“····南边若真出问题,我们就是过了青瓦江也没活路啊”
“过去可能死得更快”这里好歹还有水。
“······”那慢慢死似乎就是唯一的选择。
撑着下巴,秦望舒脑子转得飞快“···我们最好不过”
“·····”不折腾等死也是种享福的办法?
“青瓦江的水量不小,我们可以沿着往上或是往下,可没有粮食我们就是能躲起来也得被饿死”也就是说隐居的办法也是没用的。
好不容易穿个越,秦望舒怎么都不愿意自己就这么等死,在没有办法后,她的目光又落到了远近的山脉上。
若是人多,或许动物也会害怕。
趋利避害,动物也应该是如此的吧。
还以为今年怎么都能混过去的李婆子被秦望舒这么一说,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这是他们东北三府都要被饿死的节奏啊。
于是,李家人与村里其他人家一起失望而归时,她抓着李老头就掉泪珠子。
真的是泪珠子。
吧嗒吧嗒豆大的眼泪只管掉。
“这是咋地啦?”从未见过李婆子这么个落泪法,李老头慌得一批,眼神不自觉就往秦望舒身上去。
“娘,有话您好好说”脸色难看的,李江默默站到了秦望舒面前。
连您都用上了,这儿子,真是要不得,可以丢山沟了都。
心头腹诽着李江这棒槌,他这一站直接拉开了婆媳大战的帷幕,心里却有些小悸动。
李江并不是不孝的人,以他能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