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昂终于收到了好消息。
出横山的另一支大宋军队在唐怒的率领之下,苦战经日,占领了洪州,斩首千余,俘虏青壮无数。
当然,相比起这些人员上的收获,更让崔昂松了一口气的是,唐怒在洪州缴获了数万石粮食。
崔昂当即下令,着人立即运粮前往盐州城下,同时命令唐怒即将向龙州进发,争取在将龙州打下,以获得更多的粮食。
崔昂算是明白了,想要就地获得补给,以前打的算盘肯定是行不通了。因为仁多忠这些西军官员们,已经把几乎所有的粮食都搬运到了城墙之内,想要粮食,就得苦战。
盐州一时之间打不下,但洪州却被攻克说明了一个问题,在这些小地方上,西军的兵力严重不足。
这也映证了最初的判断,绝大部分的西军都去了北边。
本地只能尽可能地保大城。
数万石粮食,节省一点,又可以管个十来天。
而十来天后,说不定盐州城就已经被打了下来。
又或者,唐怒打下了龙州,
当然,最好的就是张诚拿下了神堂堡和栲栲寨,如此,陕西路上的粮食便能沿着大路源源不绝地运进来。
仁多忠你这老贼,等我破了盐州城,定然将你那一身的肥肉,全都炼成灯油。
看着一bō_bō蜂涌上前,蚁附而上,然后又下饺子一般被打下城来的宋军,崔昂咬牙切齿,恨声不绝。
说起来这位虽然不是第一次统率千军万马了,但以前,都只不过是坐在衙门里发号施令,还真没有亲眼见过士兵攻城的场景,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战场之上,士兵的命,就不是命。
青壮民夫的命就更不值钱了。
逃回来的宋军中的几员队将,被督战队当场抓了起来,二话不说,一刀便干净利落地砍下了脑袋,吓得其它的士卒赶紧又掉头向着盐州城冲去。而被趋赶在前的那些青壮民夫,只要无令后退,迎接他们的便是如同飞蝗一般的箭雨。
一批接着一批,前赴后继地涌向坚固的城墙。
不管是崔昂,还是攻城的指挥者屈珍,都没有半分怜惜兵力的打算。
他们很清楚,每在城下多熬一天,他们就多一分失败的风险。
洪州不足以让他们生存,但盐州城却是可以的。
小小的洪州城便有数万石粮食,那盐州城里的库存,翻个十倍就跟玩儿似的。
拿下了盐州城,大宋便在西北腹地有了一个支点,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以盐州城为支点,大军向西,奔袭兴平府,兴庆府便成为了可能。
疯狂的进攻,便连久经沧海的仁多忠也是心惊肉跳。
宋军的统帅,是拿人命往上堆的。
假以时日,指不定他们还真能用尸体叠成尸墙,直接爬上城头呢!
一天的狂攻,宋军退了下去。
仁多忠对于自己能守住盐州城的信心,动摇了。
如果宋军每天都是这样的打法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天。
今日一天,宋军大概在城下丢下了超过千具的尸体,而负伤者,绝对是这个数目的好几倍。
如此惨重的伤亡,没有让宋军的统帅皱半分眉头。
为了什么,仁多忠也清楚。
现在他突然有些后悔,坚壁清野是不是搞得太干净了,多少给他们留一点,说不定他们就不会如此疯狂地攻击。
典型的困兽犹斗啊!
被逼上了绝对的宋军,除了拿下盐州城,竟然是没有第二条出路了。
这一点,相信不仅是宋军的将领统帅,便是普通士兵也明白了。
横山,好过来,难回去呢!
“最多还要两天,不,三天!”屈珍眼睛赤红,对崔昂道:“相公,三天时间,我必能拿下盐州城。”
“损耗多少?”崔昂闭上眼睛道。
“一万!”屈珍报上了一個数字。
崔昂眉头一跳,在盐州城下,拢共只有六七万人,一下子便要去一万人吗?
“相公,等到唐怒打下龙州,缴获了一定的粮食之后,便让他过来与我们汇合吧,现在不能分散兵力,要集中起来,把力量捏成一个拳头方才有力!”屈珍道:“盐州城已是如此难打,兴平府还好说一点,那兴庆府可是萧贼的老窝,只会比盐城更加的难打。”
崔昂微微点头。
“我已经给唐怒下了命令,让他攻下龙州之后,立即转道过来。”崔昂道:“时间,我们要用最快的时间兵临兴庆府,这样,才能彻底动摇西北的军心民心。那些还在摇摆的西北势力,也就会做出自己最终的选择了,而这个选择,无疑便是我们。”
屈珍点了点头。
萧定在北面兵败,而兴庆府又被宋军围困,对于那些本来就是墙头草的一些势力来讲,转而支持宋军,并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西北之地,本来就是由十几个不同的族裔共同构成的。
占据着统治地位的虽然是宋人,但他们的总人数,却在这些族裔之中不是最多的。
见利而忘义,这是宋国人对于那些夷人整体的映象。
似乎扔上几根骨头,就足够那些人爬过来表忠心了。
大军到了盐城,还没有夷族过来投降,带路,已经很出崔昂,屈珍两人的意料这外了。
似乎这西北的夷族与他们以前认识的那些夷族不大一样了。
衣食足,而知礼节,
仓禀食,而明荣辱。
崔昂也好,屈珍也罢,都是读书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