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岳看到李昌宪望着后面的几个人,忙指着一个瘦瘦的中年人,“大人,这是徐乐,现在是衙门的驿丞。”
驿丞是掌管驿站的官,主邮传迎送之事,是一个未入流官职。现在万陵县早已没有了驿站,这个官职也是名存实亡,看来也是一个倒霉蛋,流浪到县衙,和何岳他们一起生活了。
李昌宪看到徐乐打算要跪下,赶忙拦住,“免礼,辛苦你了!”
至于他为什么流浪到县衙和何岳他们在一起,李昌宪也不打算问了,问了也是戳别人的痛处,都是心酸泪!
何岳又指着后面的一个有点瘸腿的老头道:“这是县衙的厨夫马老头!”
李昌宪点了点头,没有再问话。
还有一个农夫模样的花甲老头,何岳介绍说:“大人,这是张克文,曾任御史郎中......”
李昌宪看了看张克文,很是吃惊。
“怎么落到这个模样?”
张克文好歹以前也是一个御史大人,怎么过的和一个老农没什么区别了?看来贬官到这里,吃了不少的苦!
也是一个可怜人!
李昌宪看着这四个人,真的对万陵县县衙感到无奈,这恐怕是大晋朝最小的县衙人员配置了,没有了主薄,没有了县尉,就连六部人员都走完了,只剩下这仨瓜两枣的,有县衙还不如没有哪。
李昌宪只能宽慰大家:“本县令初来乍到,以后还得依靠各位!”
何岳看到介绍完毕,赶忙招呼马老头给李昌宪等人准备饭食。
不大一会,厨夫马老头端上来两碗米饭,几盘青菜,还有一大盘鸡肉出来。
何岳在一边陪笑,“大人,没来得及准备,只是粗茶淡饭,请大人不要介意!”
李昌宪也走了一上午了,这个时候早已经饿了,尝了一口青菜,味道还不错,就了一口米饭,别有一番清香,感叹岭南地区的大米质量真的不错。
李昌宪又夹了一块鸡肉,肉质鲜美,很有嚼头,再喝了一口鸡汤,虽然没有什么香料在内,但也是十分鲜美可口。
这个厨夫不错!
问了马老头几句话,才知道马老头原来是京城大酒楼的一名厨师,当年随古王爷来这里征战,不幸腿部受伤,只好在这里停留下来,服侍了多位县令。
李昌宪胃口大开,一桌子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个厨夫一定要带走,虽然二丫等人做饭也可,那也只是下口而已,没有马老头这样的厨艺!
既然吃完了饭,李昌宪打算到后院看看。
一到后院内,李昌宪差点误认为来到一个村庄田院里,以前的花园被平整成一垄垄,种满了庄稼和蔬菜。更夸张的是花园的小亭,被篱笆隔起来,里面正喂养着鸡。
李昌宪心想刚才吃的鸡不是在这里现抓的吧?
还有,这里还是县衙吗?
“那我的府邸哪?”
既然后院都被整成了庄稼田,李昌宪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府邸在哪。
难道自己的府邸不和府衙在一起,而是另设在其他地方?
何岳等人十分尴尬地指着粮田后面,那是被粮田遮掩的断壁残垣。
“你们不会说那就是我的府邸吧!”李昌宪忍不住大怒,这真是让人无法忍受!县衙破烂就破烂吧,是谁把我的府邸都给砸了哪?
何岳和其他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上任县令被土着人杀了,县衙府邸也被火烧了,只剩了断壁残垣。
他们也不想在县衙里种田呀,如果不是他们自力更生的话,或许他们早已跟随上任县令去了。当地的店铺不愿意卖给他们粮食,当然他们也没有钱去买,只好守着县衙,在县衙里种植庄稼,养些鸡,这才勉强养活他们四人,等到新县令的到来。
现在他们只希望这个新来的李县令少折腾,或许他们能跟着多活几年。
李昌宪不打算在这里长待了,既然县衙又这么破烂,县衙府邸都没有了,那就再找个合适的地方。
想到这里,李昌宪转身走了。
何岳几人紧跟着李昌宪,只怕这个李县令不愿意在万陵县待了,他们哪有时间再等,恐怕都撑不到下一任县令的到来了。
李昌宪看着这个破烂的县衙,感到十分地不舒服,再看看自己带来的二百来人,在县衙四处横躺竖卧着。
这也是一个大的问题,这个县衙也住不下这么多人!总不能让人一直睡在地上吧!需要找一个宽敞的地方来安置。
“这个县衙,你们继续种地吧!我是不会在这里待的。”
什么意思?何岳几人目瞪口呆,县令不住在县衙?那能去哪里?
“有没有宽敞的地方可以居住?“
李昌宪问何岳四人,如果这四个人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的话,那干脆让他们自谋生路去吧。
这时,贬官张克文站出来说:“大人,万陵县三里外有一个旧军营,地方很大,里面有一个小院,还有粮食库房,很是适合安置大人带来的人,不过也是和县衙一样,都很破败的很。”
“地方大?那就好!”
李昌宪叫李柱安排人暂时在县衙歇息等候,然后带着阿布达等人出门去看旧军营。
走在大街上,李昌宪仍能看到大街上到处是搭建的草屋草棚,两边的店铺也是死气沉沉,根本见不到几个顾客进出。
万陵县众多的土着人在大街上四下游荡,还不时地发生斗殴事件。
李昌宪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人去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