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从首都回来后,就被老丈人丢到了急诊科,美其名曰做为一名医生,临床这块不能丢。
其实这是老顾同志给他戴上的一个紧箍咒,省得这匹野马老是想往外跑,没个安份。
因为急诊科实在太忙了,忙到根本没有时间出去浪。
急诊,无论是80年代,还是之后几十年,都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科室。
后世的那些医学生定科的时候,最不想去的两个科室,一个是儿科,另一个就是急诊科。
去急诊科不仅意味着收入少,将来的成就也少,无论是学术还是仕途。
另外急诊还有个最头痛的地方,就是医患关系相当紧张,每天吵架不断,打架不少,杀医案件频发。
“巨婴国”的国民都有一个严重的误区,一个病人送到医院,只能救活,不能死掉。
死了就是医生的责任,然后麻烦开始,有关系的托关系,有知识的找律师,没素质的就开始大吵大闹。
总之一句话:人死在你们医院,你们就得赔钱。
急诊更是如此,都要送急诊了,往往都是危急重病人,死亡率很高。
但病人家属不这么想,反正你就给我抢救,救不活我就打死你个庸医,一命偿一命。
也不知道这个“一命偿一命”的奇葩逻辑是怎么来的?
医患关系紧张,其实跟不良媒体的挑唆有很大的关系。
个别记者自认为是“正义的审判官”,可是随意指责医院,问出一堆奇葩问题,在节目播出的时候再来个“春秋剪法”断章取意。
这样收视率上去了,关注度提高了,个别记者还获得了不明真相观众读者的拥护,却严重损害了医患关系。
当年在深真市儿童医院就出一桩著名的“八毛门”。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出生仅6天的婴儿,无法正常排便,深真市儿童医院怀疑是“先天性巨结肠病”。
于是提出需要马上进行手术,费用预计在10万左右。
但家长一时难以接受,拒绝手术。换了一家医院,花了8毛钱买了支开塞露,宝宝排便有所缓解。
然后好戏上场了,家长不听医院的解释,找到了当地媒体,指责医院为了赚钱夸大病情,草芥人命。
当地媒体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拥而上,没有调查,没有研究,就开始全方位对医院进行批判。
制造了一出典型的假新闻。
结果呢,这个小婴儿就是明确的巨结肠病,花了“八毛钱”用了开塞露只是暂时缓解了一下症状而己。
后来家长不得不向医院道歉,但因为没脸在当地治疗了,千里迢迢从深真市跑到外地去动手术。
医院和家长两败巨伤。
而那些不良媒体和记者呢?拍拍屁股走人了,仿佛整个事件跟他们无关一样。
市民造谣要被拘留处理,这些记者媒体造谣却不用承担任何后果,所以导致他们更加肆无忌惮攻击医院和医生。
同一时期的助产士“逢gāng_mén事件”同样就是不良媒体炮制出来的一则假新闻。
医患关系的紧张,直接导致每一名急诊科医生都有被家属殴打辱骂的经历,苦不堪言。
所以去急诊科,要么是家里没背景,要么实在是成绩太差的医学生,有门路的都去其他科室了。
还有一个,急诊科夜班太多了,其他科室晚上值班还能睡一觉,急诊科医生几乎整晚都要绷紧神经,随时战斗。
一个夜班回家,根本就没力气做别的事情,就想睡觉。
这种不规律的作息,说难听点,两夫妻xxoo的精力都没有了,太凄凉了。
急诊科更衣室内。
陈夏换掉了工作服,看着镜子里那两个“熊猫眼”,决定回去一定要去东厢房睡几天,否则这样没日没夜加班加点“工作”,简直吃不消了。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某些运动是越战越勇,刚结婚的时候某人还怕疼呀,怕累呀,怕难为情呀。
结果才结婚两个月,已经掌握了主动权,每晚一关灯就会“妹妹全自动”。
这娘们可真不像个好人呐。
更衣室内,吴绍臣和白华两人贼头贼脑地走到陈夏身边,神秘兮兮地问道:
“陈科长,听说我们医院要被拆分了?”
陈夏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哟,你们两个消息很灵通嘛。”
“科长,你听说怎么拆分吗?人员如何安排?”
“怎么拆分我咋知道?估计大多数人应该全都有机会去城区新医院,但也会留下一部分人,我们四院这个编制不会取消的。对了,你们两个是想留还是走?”
吴绍臣和白华有点茫然,如果去新医院,那就是全新的开始,也代表了以后家庭组建就要在陌生的越州城区了。
留下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到时走了一批技术骨干,那他们这些小医生就有出头之日了。
这其实还是一个做“鸡头”还是“凤尾”的选择。
白华问道:“科长,你是会留下还是去新医院?”
陈夏也有点茫然,“我也不知道,我那新宅子刚装修好,真有点舍不得。”
自从有小道消息传出四院有可能拆分成两个医院后,其实四院的职工大多数都是比较迷茫的。
尤其是年纪稍大的职工,半辈子都习惯在这个医院工作,也有一批固定的老病人,还住在那个全地区最好的职工小区。
现在突然要换个工作环境,全新的环境,全新的病人,还有不知道能不能分到这样有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