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星记扇厂位于柯镇西南角,离四院只隔了一条运河,两家差不多算是邻居了。
这是柯镇为数不多的国营厂,专业生产传统纸扇,产品基本上都销往国外,所以厂子效益不错,工人们的福利待遇也不差。
早上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气温也在慢慢升高,扇厂女职工李桂珍就坐在宿舍门口洗床垫。
只见她丰满的身躯随着洗衣动作一抖一抖,尤其是胸前的壮观处更是水波荡漾,29岁的年龄正是一个少妇最美的时候。
当有人路过的时候,她都会不经意间抬起头来,那双媚眼如丝的桃花眼更是让男人们看得心跳加速,嘴里发干。
看到自家男人那不争气的样子,气得这几个男人的老婆都恨不得踢他们几脚,同时也有点厌恶地看了一眼井边的李桂珍。
“呸,狐狸精,老公不在家也没个安份。”
“就是,一大早就洗床单,她男人又不在,真是有点奇怪,难道有什么脏东西留下了?”
“你们轻点,当心被她听到,人家背后可有人。”
大家都一个厂的,这些女人也只是在背后说说坏话,当面的时候还要装作非常客气地打招呼。
李桂珍听到了也没说啥,只是撇撇嘴,哼着小曲儿显得自己心情很愉快。
洗完床单和被套后她回到了楼上,正要把床单用力抛到晾衣杆上时,突然胸前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就感到呼吸困难。
这时候她已经喊不出声音了,就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绝望地她想抓住身边的栏杆支撑一下。
但视野越来越模糊,李桂珍的双手只是徒劳地挥动了几下,随之整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直到十多分钟后,有个邻居从家里出来,看到倒地不起的李桂珍,吓得一声尖叫:“杀人啦!”
工友们纷纷跑出自己家门,看到地上躺着的人,胆子大的跑过来一看:
“没死没死,还有呼吸,得赶紧送医院去。”
毕竟是工友兼邻居,大家虽然背后龌蹉不断,但是真正有困难了还是愿意出手帮一下的。
于是李桂珍就这样被工友们手忙脚乱的抱上一辆手推车,加速往对岸的四院跑去。
对急诊科来说,上午都比较空,一般的病人都往门诊跑去了,来急诊的相对较少。
而且这个年头毕竟不是几十年之后,有条件送医院的病人总是少数,四院的急救车开动的不是很多。
是的,四院有一辆小面包,关键时刻可以当急救车用,不过基本上都是当医院的通勤车。
这年头也没120电话,要不是四院离地委太远,转运某些干部不方便,估计这两小面包也落不到四院头上。
陈夏正坐在办公室里跟几个小医生吹牛打屁。
做为“人生导师”,陈夏今天在给他们分析是留老医院好,还是去新医院好。
“你们呀,还是太年轻,不要总是想着大部队搬迁后,职工小区就轮到你们去住了。这种乡下房子现在看看不错,再过十年二十年就会发现太差了。
所以你们以后挑房子,地段很重要,一定要靠近市中心,旁边最好有商场超市电影院,那样生活方便,学区又好,市中心的稀缺资源卖掉后都不用上班了。”
吴绍臣天真地问道:“陈老湿,什么叫超市?什么又是商场?”
“嗯,超市啊,你们就想像供销社里东西全部都放在货柜上,然后你们要买什么就自己随手拿,随便挑选,到时去门口柜台付钱就行。”
万璐惊讶地叫道:“还有这样卖东西的?那不是马上被人偷光了?”
“笨蛋,所有货物上面都有条形码,门口有安全门,头上有探头,谁要是拿了东西不付钱,走到门口就滴一声尖叫,保安就把你给逮起来了。”
急诊科的小医生小护士们就像听天书一样,这世界上有这样的超市吗?什么叫安全门?什么叫探头?他们怎么一个都听不懂。
陈夏喝了一口枸杞茶,看到这些迷茫的小羔羊,一声叹息,真是高手寂寞啊。
“呯!”
急诊科的大门再一次被狠狠撞开了,就见到一群人涌了进来,还抬着一个人。
陈夏心疼得看着那扇不知道被虐了多少次的大门,就不能轻点嘛。
“医生,医生,快快救命。”
万璐和吴绍臣马上跑了过去,“来,躺在这个床上,病人怎么了?”
有个妇女赶紧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她咋了,早上就看到她好端端在洗床单,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躺地上了,有人在喊杀人了。”
吴绍臣赶紧准备做初步的体格检查,万璐已经开放了静脉通道,挂上了一代生理盐水。
陈夏放下保温杯小跑过去,这种昏迷病人是急诊最头痛的。
因为没有本人或者家属提供病史,一切都要靠经验去猜,靠仪器检查,很容易就延误了病情。
患者一位青年女性,长得挺漂亮,软软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没有什么反应,眼看着要活不了的样子。
陈夏用手指触摸了一下病人的右手脉搏,又急速触摸了左侧的颈动脉,眉头紧皱,这是休克了。
伸手把液体滴数调到了最大,接着扫视了一遍周边的护士,镇定地说道:
“纪小非你再开一路液体,准备去甲肾上腺素,准备吸痰,放置口咽通气道,注意畅通呼吸道!”
林晨兴急切地报出了生命体征:“血压测不到、呼吸16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