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若辞决定再等两年,等皇帝死了,太后掌权再说。就是不知道严家能不能容忍她两年不嫁人。严家父母虽然疼爱她,但严氏毕竟不是只有嫡系,族中的压力下来,严家主也不得不妥协。
严若辞觉得自己得找一个好的借口拖延时间,对顾宗炎的感情能拖延两年吗?如果不能的话,那就再加上一个身体虚弱,需要休养,那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严氏总不能逼着一个身体虚弱,走一步喘三口的人去嫁人吧。哪家也不能接受子孙娶这样一个病秧子。
之前婢女发现严若辞门口一直被人盯着,便禀告严若辞。严若辞让她向严夫人提了一句。严夫人便动用人手去查。
收买人的是顾忠,又不是顾氏,严氏的人当然一查一个准。查到顾忠头上,严夫人就明白了始作俑者,一定是那个顾宗炎。
这是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尚了公主还不放过严氏女,实在是过分之极。他大概从来没想过他这样的举动会不会给严氏,给严若辞带来灾难。
因着心里先恼了三分的缘故,严夫人在对严若辞说此事的时候言语便很过分,直指顾宗炎想左拥右抱,将严氏的脸面踩在脚下,只为了成全他自己的意愿。
严若辞心里清楚,顾宗炎的本意绝非如此,他就是一个天真的被家族宠大的公子,做事太过幼稚,考虑不到后面会引发的问题。
不过让顾宗炎这么快就开始怀念她,也说明他跟洛河公主相处得并不好。
严若辞淡淡道:“娘,不必管他,您让爹跟顾家主说一声,自然会有人管教他的。”
严夫人也是这个打算,只是查到了真相过来跟女儿说一声而已。
当夜,严若辞思念顾宗炎,彻夜不眠,将一应旧日物品都烧了。次日婢女发现女郎晕倒在地上,边上的火盆里还有一堆已经燃烧掉的黑色灰烬。
婢女连忙将女郎扶上床,又着人去请大夫。
大夫把脉后道:“女郎忧思过度,哀情伤身,又有轻微的风寒,当好好调养才是。”
换句话说就是,身体其实没什么事,完全是作出来的病。
婢女做不得主,送走大夫后连忙派人去严家报信。因为事情紧急没来得及遮掩,此事就被外面一直盯着的人打听了去。
顾宗炎也得知了前妻竟伤心至此,他心绪不宁,想去看看又难以迈步。一边是心心念念的妻子,一边是家族,压得顾宗炎几乎喘不过气来。
顾家主难得给了他一天假期,让他不要过于勤勉。又告诫他道:“现在世家、皇室都盯着顾家,你做事前多想想家族,别只顾着自己。”
顾宗炎在书房待了一天,不吃不喝,只催着顾忠及时报信。
另一边严夫人在得知女儿的情况后,也立即全家赶过去。又请了家里的大夫过去看严若辞。
大夫慢条斯理地把过脉,严夫人道:“大夫,我儿怎么样?”
大夫道:“过度优思。仔细调养,不要沉浸在里面就无事。”
严夫人送走大夫,向婢女询问情况,婢女说了女郎深夜烧东西的事情。严夫人怒道:“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女郎一个人晕倒在房中,你们竟一个也不知道!”
婢女唯唯诺诺,女郎命令,哪个敢违抗。
这时,严若辞也悠悠转醒,叫着严夫人。严夫人顾不上婢女,连忙过来握着她的手道:“你怎么这么傻,他顾宗炎尚公主,权势跟美人一个不少,你却在这为他要死要活,你怎么对得起严家对你的培养。”
严若辞看着顾夫人微红的眼眶,心中有些愧疚,她初时只想着拖延时间,却忘了这种事情,最伤心的一定是她的家人。
严家也不是那种将女儿不当人,只顾利益的人家,自然会为严若辞难过。
不过事情已经做了,虽然愧疚,严若辞也不能放弃,她只能安慰严家父母还有严大哥、严大嫂。
严若辞道:“我不是为顾宗炎,我们分离之日夫妻情就断了。我只是为旧日的琴瑟和鸣难受,若是从未得到过,便不会难受,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失去,总让我觉得难以接受。”
“爹,娘,大哥,大嫂,我真的不想嫁人了。再嫁不会遇到比旧日的顾宗炎更好的,若是再遇上一个顾宗炎,我就更难受了。”
严家主跟严夫人这才知道,原来女儿说不想嫁人竟是铁了心的。
严家主忖度后道:“你先修养两年,待身体养好后再说。”
嫁不嫁人也不是严氏能决定的事,严家主再疼女儿也只能将时间往后拖,却不敢真的承诺什么。
严夫人道:“你先养好身体,若是真的不想嫁,咱们就找个寒门子。到时他靠咱们家养着,也不敢管你,你还是过得快快活活的。”
严若辞笑了笑,严家果然很疼爱她,连门第之见也顾不得了。好在严若辞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不必严家真的放低身段与世家背道而驰。
不过,她两年后的举动必然会离经叛道到令世家难以接受,也不知道严家能不能接下这个带着刀子的馅饼。
严若辞自此就在家中安心养病,也没有人再催促她再嫁的事。她忧思过度,身体虚弱的事却被宣扬了出去,世家再一次掀起了对皇室的谴责。
一日,洛河公主听见议论,大怒。随即带人往严若辞住的地方赶来,将严家守门的人打伤,强硬闯进来。
见严若辞正在绘画,洛河一把将画纸撕了,将墨洒了,笔扔了。一时间地上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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