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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瑟拉和陆修屿相识,已经是很久之前。
她也记不起究竟是哪个时候,她带着刚会走路的小满去澳洲参加设计展,在晚上回公寓的路上遇到满身是血的他。
躺在路边,静悄悄的,像死了一样。
她把小满留在车里,自己下去查看,指尖刚刚碰上他的脖颈,就被他血肉模糊的手抓住。
他的眼球被血色染红,有些狰狞恐怖。
伊瑟拉有些慌乱,“我是想帮帮你。”
他看着她清隽的脸庞,觉得她长得与一个人很像,非常像。
而伊瑟拉借着昏暗的灯光,也看清了他的脸,一时间有些怔愣。
和那个男人,好像。
莫名的似曾相识感,让两个人莫名其妙地成了朋友。
他们都暗地里调查过彼此的身份,但似乎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小满很喜欢陆修屿,所以伊瑟拉回法国之后,跟他的联系并未断。
她也是慢慢才知道,陆修屿过得生活,都是在刀尖舔血,他疯狂狷傲,甚至可以用不择手段来形容。
他活着,似乎就是为了报复世界。
至于伊瑟拉的身份,父母双亡,跟着舅舅到法国念书,做了一个神秘的设计师,仅此而已。
这些是陆修屿唯一能掌握的,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一个可以在他被追杀帮他联系到一游艇打手的人,身份怎么可能简单。
这次遇上,也可以说是阴差阳错。
她忽然决定回国发展,跟初见一样,在路边把陆修屿救下来。
那时候,他刚刚从陆霆和许慎之联手创办的实验室里逃出来。是人格再一次沉睡的第一个晚上。
他们也有两年多没联系了,小满都已经六岁。
“洛白,你非要这样吗?”她抱着孩子站在车门外看他。
生硬流畅的线条,跟记忆中完全和那个男人重合。伊瑟拉有些微微怔愣。
她很清楚,陆修屿能一直和她维系这表面的友好,也无非一个原因。
他们长得很像。
陆修屿长得跟那个男人几乎一模一样,而自己又跟他眉宇间有六七分相似。
命运这种玩意儿,谁都说不准。
伊瑟拉也曾试探地问过陆修屿他父亲是谁,但他只回答三个字,不知道。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回去。”他丢下一句话,摇上了窗子,让陈莫开车。
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跟伊瑟拉的关系,但他却连DNA都没去做过。
万一不是呢?
他怕没了心里的那份怀疑,自己就会有理由对她跟小满下手。
如果不是他想的那样,那他就没必要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心慈手软。
可是每一次小满叫他哥哥的时候,他都会有一瞬间的错觉,这个孩子或多或少跟自己有一些血缘关系。
车子再次停下,是经过一个野外小路的地方。
距离陆家不过只剩二十分钟车程。
陈莫苦着脸,他不过是想抄一个近路回去,谁知道车子竟然抛锚了。
“二爷,车子好像坏了。”
隔着一个座位,他都感觉到了身后的肃杀之气。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我,我这就打电话找人来接你。”
陆修屿没接话,直接推门下了车,一道清瘦的身影从暗处走来,嘴角挂着笑,在黑夜里有些诡异。
走到车灯前,陆修屿已经看清了她的脸。
“好见不见啊,洛二爷。”
明明前天刚翻过他窗户的顾简悠然地站在灯光散开的地方,勾着嘴角对他笑。
“看来我时间算的还是挺准的。”
“你有病?”他不耐烦地打断她。
你有病!
你才有病!
顾简真想上去把他按在地上一顿蹂躏。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处心积虑地追过男人,还是追陆修屿这样油盐不进的。
她强忍着脾气继续笑,不过笑的有些咬牙切齿“你白天忙,我只占用你晚上二十分钟时间。”
双手插进口袋,对她毫无耐心:“有事?”
“有”她靠近,踩着脚边枯黄的草,发出细微的摩挲声,“这不是一天多没见,想你了,所以才……”
没等话说完,他就一个反手把她的一双胳膊拧在身后,压在车窗上。
陈莫立马识趣地闭上眼睛转过头。
场面太激烈,他不敢看啊。
“想让我卸你哪条胳膊?”声音从头顶悠悠地飘来,肩膀被拉扯的剧痛。
“洛白”她忽然像服软的猫,轻轻叫了他一声。
不过是片刻怔愣,但不会在同一个陷阱里掉下去两次。
“看来你是两条胳膊都不想要。”他手上加了力度。
顾简发疼,语气也变得暴躁起来:“卸!小爷今天还好心帮你把静轩楼的监控都给黑了,卸了胳臂看以后谁帮你。”
陆修屿微愣,手里的力度稍微松了一点点,这个女人竟然跑去帮他黑监控,多此一举。
“静轩楼监控室是我的人,你黑不黑都无所谓。”
本来他干坏事就是堂而皇之,他可不怕事情败露。
顾简缓缓喘了口气,“那帮你收拾陆家的人呢?”
陆修屿松开她,但却双身撑在她身侧,把她困在自己的领地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先是趴在车窗上缓了一会儿,她才转过身仰靠着车子,清透的眼里有晶亮的水光。
“你下次下手轻一点。”
她五官精致,在短发的修衬下更是明艳动人,但陆修屿不想看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