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平安地回了家。
韩千树抱着音音,扶着我,依然很镇定。
回家之后锁好门,上了保险我才觉得平安了些,问:“你之前都干什么了?”
“不是我干的。”他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家里需要保证婚礼的安全,这种大型集会最怕流血事件。咱们跟他有冲突,当然会有针对他们的方案。”
这不难理解,毕竟来往的人中以权贵居多,而他们有的早来,有的晚来,安全自然是以提前保障为主。一旦出现流血事件,婚礼主办方即使不被法律追责,在人情关系上也难辞其咎,所以他舅舅自然对这块儿有所部署。
而黑帮是不会诉诸法律的,“无声无息地消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那跟林至美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说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这几个月,他们家不管是与白道生意有关还是偷偷来参与黑道生意的都被暂时控制。繁盛轻易不会来,既然来了就应该知道他要么立刻被撵走,要么被以各种借口控制住。”韩千树笑着说:“我之前有点想不通,但最近事情比较多,我觉得反正也不会出事,就没有仔细过问我舅舅。”
“那这样繁盛过来就很奇怪了。”
“是很奇怪。”他点头,说:“你说是他再三要求你见音音,还让你抱音音。他那天伤口那么严重,一碰就会疼,即使穿得再多被你发现的概率也很大。”
“嗯。”我确实是摸了一下他的肚子,他就哭起来了,“这么判断他是故意让我发现的。”
“也是故意让你抢走。”
再想得夸张点,“枪也是故意让我拔出来?”
“不排除。”
“他知道音音的伤口会激怒我们。”
“对,而我们不可能杀他,要杀他的话,我要找我舅舅,而长辈们轻易不会愿意在喜事的过程中发生见血事件。而且他是音音的父亲,你也不会轻易就想让他死,毕竟要顾虑音音以后的感受。”
“嗯。而且他会知道,他做的和林至美做的意义不同。”
“嗯。”
“所以他是故意被抓?”
“他赴约就是想看看我们想怎么收拾他。”韩千树又露出那种又无奈又可笑的表情,“故意示弱,希望你能对他消气一些。”
我的确因为他被拘留而气消了一些,虽然只是一点点。
“还是不知道跟林至美有什么关系,他被抓了,她来跟你谈判要救他出来不是挺正常的嘛。”
“是挺正常,但我觉得是这样。我不太确定,但从她的反应看来就是这样。”他一边抓住音音因为脱掉裤子而不断蹬他的小脚丫,一边说:“她也是被派来的,他们要求她如果谈不拢就杀了我们。不管她杀不杀,她来找我们,拔了枪都意味着她完了。”
“为什么?”
“没有见过我们的其他人都被扣起来,我舅舅的安全人员不会放过她。”
“所以会弄死她?”
“他们肯定会联络我,到时我就……”他刚说到这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音音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翻起了身,要去抓他的手机。
我连忙按住这家伙,看来小孩子都爱玩手机!
韩千树拿起电话,笑着说:“来了。”
“记得要掐她!”
他笑着敲了一下我的头,去客厅接电话了。
音音气地坐在床铺上拍我的手。
我儿子很乖,这点虽然不好,但的确给我省了很多心。搞定了他的小屁屁,又给了他奶壶之后他就颠颠地去看他的小猫了。
小猫现在已经被迫叫了“猫猫”这个名字,因为音音一直都这么叫它。
我教音音喂它小鱼干,他很聪明,而且很温柔,很小心地不去激怒它。这点真的不像我,我小时候很熊,如果没有我哥哥控制着我,我估计早就被小猫小狗追着咬了。
这么小我不觉得教育对他的影响更大。也许繁盛也曾是个温柔的孩子,但那样的家庭终究扭曲了他。
韩千树回来后,告诉我,“把她控制住了,问我们有没有受伤。”
“要怎么处理她?”
“因为我刚刚的那些话让她有了准备,所以她家里已经在跟这边沟通,愿意给钱放她回去。”
我想了想,问:“我只是问问,但为什么不杀了她?”
“我觉得繁盛是想利用我们杀了她,但这样的话,我们就等于又得罪了这个家族。”他解释说:“我姐夫之前说,林家也是个很有名望的家族。全部树敌没有好处。”
“我不高兴。”
“我知道。”他笑着说:“可是你想想,她回去之后,肯定会跟繁盛翻脸,如果多几次这样的机会,让他们狗咬狗,对我们更有利。如果繁盛就此跟她离婚,再另娶别人,也许他对音音的执念会少很多。如果事情能朝着这样的结果发展,咱们还是可以回欧洲生活,我觉得你好像不太习惯国内的生活节奏。”
“因为堵车。”这是我心里最大的意见,“太堵了。”
他笑起来,摸着我的耳垂,说:“而且孩子的教育也不一样,身边人的心态也不一样,等你嫂子回去,我担心你会寂寞。”
“音音还在呢……”
他还蹲在地上看猫猫。
“怎么了?”
我磨牙,“不要挑逗我。”
他放下了手,趁着音音不注意,悄悄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不过会掐她的,肯定会让她受点皮肉苦。”
“我要看照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