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无话可说,我算计不过繁盛已经是常态,况且我要他的命。
他认真起来,“妍妍……”
“嗯。”
“他又打电话。”
我看向他,他艰难地沉默了一下,随后开了口,“你哥哥去世了,父母伤心得不行,你怎么能不去?”
“连你也要啰嗦我吗?”
他摇头,“我怕你会后悔。”
“我后悔的事已经太多了。”
早晨我出去走了走,身边依旧满是随扈,毫无自由。我去街上转了转,也去停机坪转了转,和机长喝了一杯咖啡。
繁盛去找那医生了,那老头倒是很专业,而且他不过问**。
我想繁盛已经看到希望了,他那是病,或许会有治愈的一天。而我没有,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期望自己得病,无论发疯或者死掉都比现在好过。
中午我回去,繁盛也回来,手下替他拿着一捧玫瑰。
我俩一起吃午饭,他说:“虽然这样不合适,但头七不去更不合适。”
“不去。”
“他们坚持认为是我关着你,不让你去。”他说:“所以我命令你必须去。”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猫哭耗子?”
“不是我猫哭耗子,这是规矩。”他严肃道:“到死为止,况且我早就放弃追杀了。更加不能阻止你去看他,你想替他守灵我也可以。”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用餐刀剁着那块炸得焦黄的鸡肉,道:“我不去。”
“妍妍……”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盯着他的手,心口一阵狂躁。等我反应过来时,餐刀已经插进了我的手背,与此同时,穿透了他压在下面的手。
并不是很疼,只是不能动。
我看着他拔出刀子,找东西应急处理我的手。我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痛觉,脑子发晕,就像行尸走肉。
去医院缝了一针。
繁盛在我旁边打电话,听对话像是跟韩千树,他表现得很理亏。
他最后捂住了话筒,对我说:“他要跟你通话。”
“不要。”这句话我已经重复太多遍了。
“妍妍,明天是头七。”他合上电话,站了起来,冷厉的表情宣示着他的正确,“他是你哥哥!他刚一走你立刻就跑掉,现在他的葬礼你又不去!你让你父母怎么想?”
“我不想听你说话。”
“医生都说你没病,拜托你无论是想杀我,想打我想跟我如何闹都等到你参加过葬礼。”他这话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怕我杀他,也对,我总是想杀他,却总是没有成功,“别闹了,现在不去以后你会后悔的。”
晚饭没有吃完,我一点都不饿。
繁盛不理会我的拒绝,安排飞机今晚出发回去。
我坐在他身边,听他吩咐完,然后他转过身,对我说:“明天一早就是葬礼,他在机场等你。”
“……”
“葬礼之后,我陪你去旅游,玩三个月。”
“哦。”
这时,有人报告,“飞行员食物中毒,刚刚送到医院里。”
繁盛看了我一眼,“没有别的飞行员了?”
“那边要我们四点钟到机场。”
时间很紧,他没有别的飞行员。
“跟这边的航空公司接洽一下,如果有航班坐民航业可以。”
“也许有人想杀你。”我一定要阻止他坐民航,“下药给飞行员,然后让你坐民航,搞一队人马化妆成旅行团,你插翅难飞。”
他捂住脸,“你想说什么啊?”
“我飞吧。”
他嘀咕,“就知道你想这样……”
这是我的b计划,一个鱼死破,玉石俱焚的计划。我觉得他能猜到我的目的,但他或许以为我很爱我这条命,或许是对他自己太自信了,他要陪我玩完。他又不是韩千树,却有胆子陪我这么玩。
接下来我们上了飞机。
我跟副驾驶沟通了一下,很快就安排起飞。
刚开始巡航,副驾驶就要去洗手间,回来时换了个人,对我龇牙。
驾驶窗外是茫茫的夜空,和泛着亮光的地平线。我的余光看到他好奇地研究着仪器和数据,听到他感叹,“真是比开车复杂多了。”
“你确定要坐在这?”
“坐在后面一样要死,早点过来还能跟你商量一下。”他说:“能不死人是最好的。”
“不可能。”飞机已经起飞了,它就在我手里。我只是想选个合适的地方把它扔下去,尽量减小地面的损失。
“哦。”他的语气依然很轻松,“那也没事,我活够了。不过,我还希望你在搞出事之前陪我聊聊天。”
“想说什么?”就像断头饭一样,我也可以满足他无伤大雅的小需求。
“上飞机前,我给音音发了邮件,说我跟你可能不会回去。”他心理素质很好,现在依旧笑眯眯的,“让他照顾好自己,他应该还没有收到。”
“嗯。”
“你现在很讨厌他?”
“称不上讨厌。”我只是不那么爱他了,这证明我真的不是个好母亲,“只要我女儿和我哥哥,有一个还活着,我就会看在音音的面子上不杀你。”
“我知道。”他笑道:“你看我……之前我阻止你,是因为我不想孤孤单单地去死。但如果你跟我一起死,那就ok。”他看上去很开心,“至少我不会孤独。”
“嗯。”我问:“你觉得我不会杀你?”
“现在确定你会。”
“后悔么?”
“不后悔。”他吸了一口气,说:“你说你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