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是一时语塞,感觉有点被噎住了。
她发觉自己愈是与林不玄这厮交谈,就愈是觉着这家伙脑回路实在清奇,思虑方式以及言行举止与大离凡俗万般不像。
神州真有这般神?
到了裴如是这个修为层面,别说是林不玄这个凡人,哪怕是苏若若这等元婴境的天才也不能随意说谎。
林不玄的话很真切,裴如是发现他每一句话都是出自内心想法没有问题。
但,那就很有问题了。
不过...苏若若被自己宠成十分容易意气用事的心态确实有些难搞,就当是一物降一物了。
裴如是本还担心苏若若这妮子涉世未深,若是林不玄是骗她情感,将之当做执柳宗地位的踏板该如何如何的,现在是不用思虑这个了。
因为林不玄的眼神很直白地在告诉她,他对若若很有想法...
呵!
这个好色之徒!
要不是怕若若置气,本座早一刀斩了你个臭男人!
“夜深,先生还是早些休息,免得生了臆想症,天子论座将近,本座应该没什么闲心管事了,你要胆敢对若若霸王硬上弓,本座生撕了你!”
裴如是转过身去,正准备走。
这话从林不玄左耳进右耳就飘出去了,霸王硬上弓?你看我有那个能耐吗?
若若堂堂元婴大能,我手无缚鸡之力,也只有被弓硬上的份啊...
“在下听少主所说,宗内近年营收不太好,人心也愈发难收复,新进弟子愈来愈少?”
林不玄朗声发问,留住了裴如是的脚步。
“本座听闻先生给若若谱了首曲子?”
裴如是足下一顿,她转头回望林不玄,并未作答,而是反问了句摸不着边的。
“对啊...白羊嘛,若若的心性也好态度也好,感觉与魔门万般不合适,像是羊群中脱颖而出的一只白羊,纯粹且美好。”
林不玄眸光一紧,细细作答,话语中听得出点点暗讽的意味。
在裴如是口中听到这个问题,其实还有些不太舒服的。
感情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
那是我沐浴的时候哼的歌好么?你们一大一小俩妖女倒好,一个直接冲进来,另一个则在暗中偷听?
裴如是皱皱眉道:
“别误会,是若若她传音给我夸你有才本座才晓得的,本座才没有什么听人洗浴的癖好,而你不过凡俗,莫说本座,就是若若也能随手将你掌毙,根本没必要时刻对你上心。”
“就是本座让你放开了干,你也并不能对我怎么样。”
“不过...先生的意思是暗指本家都是黑羊?”
“既然宗主没听,又怎么知道那时我在洗浴?”林不玄抱着手臂,没有正面回答那句话,他心里在想别的,什么叫放开了干都不能怎样?
看谁不起呢!
裴如是再度被呛了一嘴,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定是最近过于繁忙,导致心绪有点点不稳,不然以本座这绝巅之能,这嘴上功夫还不随随便便把林不玄斩落马下?
但...说不过就是说不过,裴如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罢了,时候不早了,本座也没工夫与你扯闲。”
“本座是想说,先生对于曲调有多少了解?类如先前赠予若若同等级别的曲目可有量产之能?”
林不玄明白了,裴如是果然对自己的才华有些看头,也就是说执柳宗的营收确实在呈现颓势,大离虽是武为极道,但这天子论座将近也不敢打打杀杀,导致风评受损。
若是收拢不了人心,想必会对宗门未来几年产生不小的影响。
林不玄将这天子论座猜了个大半,估计是类同江湖大会的翻版,那坊市间流传的无数榜单排行就代表着大离中竞争的激烈。
而魔门的名声一向都是凶名,自然是要愁的,正道也好,朝廷也好,哪怕是同属魔门的别家也好,都是要防范的。
执柳宗虽然名声显赫,可它也是大离顶流宗门之一。
这个之一,就是困扰所在。
再崇武道的地界也得在意“人心”,人心才是大势所趋,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就是这个道理,宗门总要做出改革。
一味追求武学极意也行,但除非有人能跨过渡劫,得道成仙,不然顶流宗门掌门人各个五五开,凭啥听你的?
林不玄看过大离地图,上面还有什么“棋宗”,“音宗”,“文宗”旁立。
这些宗门若是聪明的话,应该在百姓中呼声还挺高,一面修道还能一面产出什么乐曲,诗词,画座之类的。
不过看裴如是这句话的意思么,是想与音宗叫板试试了?执柳宗确实有那个实力在,只不过音宗似乎是偏中立的宗门?
林不玄是没什么所谓,反正自己听过的歌海了去了,谱曲下来并不难,但...若是这大离只有什么古琴笛子之类的乐器,那就有点难了。
“听若若说,大离九州,乐器乐谱这一块,那是以音宗一家独大如有二者要么入宗要么就从此销声匿迹了?”
遇事不决搬若若,林不玄越是在执柳宗里呆就越是发现苏若若这妮子实在是好用啊...当然,指的是她这个名号。
“不错。”裴如是点头,但她眉眼间带着很深的傲气,
“不过区区音宗罢了,莫说本座欲染指乐理要不要征求其宗认可,若是他们敢来讨本座的不是,那就做好音宗的音发第二声的准备!”
林不玄有些汗颜,心中道不愧是魔门首座...惹不起惹不起...
“若是先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