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就在这时,一个女声响起。
是白葳蕤。
白葳蕤扭头对卢慧道:“把秦宙先生的钱给他转过去。”
秦宙一愣,刚要说话,白葳蕤打断他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选择自己承担损失,有义气有担当,这非常好。
但有件事你搞错了。”
秦宙疑惑:“有件事搞错了?什么事?”
“典当行的传统文化!
和其他典当业的同行相比,德兴典当行最注重的,不是盈利,而是人。
准确的说,是鉴定师。
这一点,从典当行和鉴定师的盈利分成中就能看出来。
典当行承担所有费用,却只拿50的盈利。
而这50还要包含运营成本。
综合估算,若能保持良好的效益,理想状态下,最多可以有20的盈利。
但这只是理想状态,事实却是,德兴典当行一直在亏本边缘徘徊。”
此话一出,所有鉴定师都情不自禁的低下头。
因为他们知道,典当行之所以会亏本,主要原因是自己学艺不精。
打眼、误判等各种错误如同雨后春笋。
而这些,通通要典当行买单。
连秦宇都忍不住点点头。
虽然在典当行呆的时间不长,但他已深有体会。
特别是上次的缅甸原石交易大会,他随便指点两句,就赚的盆满钵满。
而典当行的赢利,还没自己拿的多。
白葳蕤继续道:“我说的这些,不是哭穷装可怜,而是想告诉你,典当行根本不在意你亏的那点钱。
只要你能吸取教训,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多观察思考,少犯错误,这钱花的就值。”
此话一出,所有鉴定师都激动起来。
是啊,典当行为我们付出那么多,我们却一直尸位素餐,太不应该了。
以后必须努力工作,多为典当行赚钱。
只有典当行有钱了,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存活下去。
而典当行在,自己就有了依靠。
双方相辅相成,密不可分。
谁知秦宙却摇摇头:“不对。
我知道白姐你的意思,如果我真是典当行的正式成员,不用你说,我也会走典当行账的。
但我不是。
众所周知,我能来这,成为一名正式鉴定师,完全是因为我哥。
不然以我的水平,别说正式员工了,连实习生都不够格。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什么不该做。
所以白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秦宙语气十分诚恳,本以为白葳蕤会借坡下驴,谁知她比想象中的更执着:
“小秦,这话你说错了,不管什么原因来的典当行,只要你在这一天,就是典当行的员工。
我必须一视同仁。
而且在坐所有人中,凭借关系进来的,可不止你一个。
一旦破例,你让其他人怎么办?”
秦宙:“别人是别人,我是我,若白姐不同意,我立刻离开典当行。”
白葳蕤:“……”
见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秦宇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道:“行了,都别说了。
要不这样,这幅字不是八万八买的吗?你们双方一人承担一半。
赚了大家平分,亏了,也都能少亏点,怎么样?”
“这……”
“什么这那那这的,就这么定了。”秦宇果断下决定。
见秦宇神色坚定,白葳蕤只好点头:“行,一人一半就一人一半,但事先声明,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以后碰到类似事件,以前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办。”
秦宙也道:“哥,我听你的。”
确认秦宙收到转回的4.4万,白葳蕤俯身将字收起,就要扔进垃圾桶,却被秦宇拦住。
白葳蕤不解:“你干什么?”
秦宇笑道:“不是你问我,而是我问你,你又想干什么?”
“这幅字是假的,当然要处理掉。怎么,你想要?
给,送你了。”
秦宇:“真的送我?你可别后悔。”
“后悔?”白葳蕤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
她连忙把字展开,又拿出放大镜观察半天,很肯定道:“我对字画也有研究,虽然造诣不高,却能看出,这就是赝品。”
秦宇摇摇头:“不要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你再仔细看。
很多东西,往往存在于细节当中。”
“细节?难道……”白葳蕤再次拿着那副字观察。
这次她观察的是纸张。
很多巧夺天工的匠人,为了隐藏真正的字画,喜欢在原字画表面沾上假字画,从而躲避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
白葳蕤继续摇头。
这幅字的纸张极薄,而且字迹从正面透到背面,假的不能再假。
秦宇无奈:“我说的是细节,有句话叫灯下黑。
你能想到的地方,别人都能想到,只有连你自己都想不到,才能骗过别人。”
白葳蕤突然愣住,按照秦宇的意思,之前自己的想法都是错的?
可字没问题,纸也没问题,那问题出在哪?
忽然,她注意到手上的卷轴。
难道……
白葳蕤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第一次拿这幅字时,入手有些沉。
她当时还有点奇怪,这幅字怎么那么重?
可惜她那时正在思考怎么处理秦宙的事,就下意识把这件事忽略了。
想着,她拿起卷轴开始观察。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