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头抱起自己中标的东西,对周安说道。
“小子,想看完整的鼻烟壶吗?”
周安本身就想结交怪异的老头,现在老吴头向他抛来橄榄枝,周安自然点头称是。
于是,周安提着大盘子跟着老吴头从另一个方向离开这里。
老吴头的家离潘家园不远龙潭湖,也就六里路,位于京城外城东南隅龙潭湖南侧。
说到龙潭湖,原为明朝嘉靖年间为烧制城砖挖出的大片洼地而逐渐形成的窑坑水域。
龙潭湖是古高梁河穿过的地区,元朝时,龙潭湖一带是大都城外东南郊的低洼野地,因而尚无名称。
到了明朝时,随着南郊的人口增多,集市的形成,兼而天坛、先农坛均在南郊,嘉靖年间遂开始修建南城。
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围筑外城墙时,不仅河流故道被拦腰切断,因为之前有大大小小的窑坑,再加上这里地势低洼,所以城内雨水和龙须沟下游污水在这里汇集。
时间一长,这里就芦苇杂草丛生,坟茔无数。
到了清代末年,龙须沟中流淌的内城污水向东南流去,绕过天坛,在流入南城护城河之前,另有一部分流入龙潭湖。
因而,龙潭湖中除了积水便是污水,混浊不堪。
直到在民国时期,地图上还没有对这块地方仍无名称。
直到新中国成立,市卫生工程局于1952年对这片洼地进行了规划设计。
于是便组织群众挖了三个人工湖,经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提议,考虑到龙须沟河流水汇集于此,此处便取名“龙潭湖”。
龙潭湖分为了东、中、西三湖,而老吴头的家就在中东两湖中间的南边。
到了老吴头家里,他家还有一老太婆,不用问这就是老吴头的老婆。
周安很客气的跟老吴头老婆打了招呼,老吴头让周安别理老太婆,说她耳朵聋听不见。
虽然老太太听不见,但还是很客气,给周安倒了一碗白开水,周安也表示点头感谢。
老吴头把纸箱放在桌子上,打开纸箱,迫不及待的急忙把纸箱里两半的鼻烟壶拿出来,放在一块拼了起来,只见断口处严丝合缝,一个瓷渣缺口都没有。
周安可以肯定这东西说不定就是盗墓贼在墓室里取货的时候无意中打碎的。
又因为碎成两半,他们才把鼻烟壶归类到残次品杂件堆里了。
周安之所以这么想,那是因为他看见鼻烟壶的断口是新的。
老吴头拍着桌子大喜道,“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这帮狗娘样的,真是有眼无珠啊!”
吴老头也十分讨厌那些盗墓贼,讨厌归讨厌,但这东西他还是很喜欢的。
周安说道,“吴爷,东西是不错,可惜成了两半,收藏价值不高啊。”
老吴头说道,“小子,你就瞧好吧!我这个人别的不行,对付这种破瓷烂罐还是有点手段的。”
“哦?您老会锔瓷?要是这样的话,这珐琅彩鼻烟壶可就成一宝贝了。”
“嘿嘿,那你就瞧好吧!”老吴头嘬了嘬牙花说道。
说完,就见老吴头去打了一盆清水过来,然后把两半的鼻烟壶放在水里,用软毛小刷子对鼻烟壶的断口进行清理。
等断口刷干净后,老吴头取了三到五瓣新鲜大蒜,这大蒜和周安平时吃的不一样,这是紫皮独头蒜。
老吴头将大蒜去皮,放在一个钵里开始捣碎,他一边捣还一边研磨,将大蒜全部研出蒜汁。
然后吴老头拿出一块干净纱布,去掉大蒜渣滓只留下蒜汁。
等这些完成后,老吴头又取一个新鲜鸡蛋,他将鸡蛋打一个小洞,然后缓缓让蛋清流出,与蒜汁搅拌均匀。
搅拌十几分钟后,老吴头把装蒜汁的碗放在炉子壁上。
一段时间后,原本稀薄的蒜汁就变得浓稠起来。
于是,老吴头将蒜汁均匀涂满鼻烟壶的断裂面,再将两半的鼻烟壶对齐后用力压紧。
等老吴头就这样保持半个钟头后,奇迹发生了,这两个原本分开的残次的鼻烟壶,竟然粘在了一起。
“吴老,这样就好了?”
周安根本就不相信,这蒜汁又不是胶水,也可能把瓷器粘好呢。
“哈哈,这还没算完呢,还需要静放两天后就好了。不过它还不算太牢固,只要不是用大力,一般是不会分开的。
虽然胶水也能粘瓷器,不过它会损伤胎釉。
“嗨!吴老,您是真神了!”
周安竖起大拇指,他对老吴头的锔瓷的本领大大的佩服,这和三爷的除锈的手艺有的一拼。
“这也没什么,就是临时凑合着用,要是我手里有石膏的话,那就更好了。
把石膏和新鲜蛋清蒜汁混在一起拌成糊状,涂满两个断面,然后对齐后用力压紧,挤压的时候你可别使太大的劲,均匀用力就行。
然后再把表面溢出来的蛋清擦干净,放置两三天应该就好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补的瓷器有一点儿不好,就是一定不能沾水,拿水往上一浇,不用你碰它,它直接就自己散架了!”
周安想想也是,不散架那岂不是成了胶水了。
“吴老,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周安想着,要是这样还怎么把玩,要是手心里有个汗什么的,一把玩岂不是散开了。
“办法当然有啦,用咱们老祖宗的传统手艺,用个钻头把鼻烟壶钻几个洞拿钉子锔上。
不过这钉子可不是走街串巷给人锔盆的那种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