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凌儿把被子弄成了两层盖在了戚三郎的身上。
“谢谢姐姐。”戚三郎很开心地道谢,又细心地看向戚凌儿,见她身上也盖的很厚,这才放心了下来。
这人一放松,不会一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戚凌儿本想与小弟说说话的,可转头的功夫,人已经睡了,她只好压下了嘴边的话。
“大郎,让娘来吧,快去晨读。”娇娘夺过戚大郎手中的火折子,温柔地说道。
“娘,这些活平时都是我弄得,先生说了,就算读书也不能读死书,还是得要贴近生活,才知百姓的苦吗,这点事情,我做得来。”戚大郎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虽然现在是个童生,但他首先是个农户家的孩子,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忙里忙外的,这让他心难安。
“可是……你的手是用来写字,这让娘怎么舍得。”娇娘很是为难,一方面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养成什么都不做,可一方面又心疼儿子。
“不碍事的。”戚大郎接过火折子,蹲下来开始生火。
“娇娘,你来一下,跟娘去拿粮食。”陈氏面无表情地站在灶房门口,喊了一声。
“诶,娘,我这就来。”娇娘放下手中的材火,拿着南瓜瓢走了出去。
戚大娘看了一眼她们的方向,默默地低下头。
“娇娘,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陈氏看着娇娘问道。
“娘怎么突然问这个?”娇娘不解,疑惑地问道。
“这你不用管,回答就是了。”陈氏面无表情地说道。
“娘对我很好。”
娇娘有些心慌,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娘的神情也不会这么严肃了。
“你不用慌张,你没做错什么。”陈氏无奈地安慰了一句,但话锋一转,“可你不应该插手大郎的事情,他已经十五了,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就算将来,他做多大的官,又多的房子,他首先还是农户的孩子,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你知道农户的孩子需要做什么?今天你好好想想这问题吧,这饭就让我做吧。”
陈氏拿走了娇娘手中的南瓜瓢,勺了半个瓢的粮食往灶房走。
娇娘这是失魂落魄地回了房。
“奶,我娘呢?”戚大郎有些担忧。
“你放心吧,奶没把你娘怎么样,她那么聪明,一点就通,你今日帮奶打下手。”陈氏瞥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
得了,她就不该说,整得她就一坏人,他们都是好人,一群白眼狼。
“谢谢奶。”戚大郎很感激。
他也感觉到至从他考上了童生后,她娘的一些行为就很怪异,不是怕他磕着,就是怕他碰着,什么也不让做,什么都抢着做,这让他在家里很是不自在。
“行了,少说那些没得有的,我们是一家人,这点小事而已。”陈氏笑道。
“嗯。”戚大郎重重点了头,脸上也有了笑容。
见大郎笑了,陈氏也安心了,这些日子可是没把她郁闷死了,这儿媳妇平时看着挺精明的,却偏偏多虑了,唉,可算解决了一个,那一个就让她自己想清楚吧,自己能说的也都说了,明不明白,就看她自己的了。
屋里,本来还想再睡个回笼觉的戚凌儿,却见一脸茫然的娇娘回了屋,有些好奇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关心地问一句:“娘,你这是怎么了?”
娇娘看着乖巧可爱的女儿,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是绷不住了,眼泪滴滴叭叭地往下掉,吓得戚凌儿条件放射地抱住了她。
“怎么了?谁欺负娘了,告诉凌儿一声,凌儿带着小弟去打她一顿。”
不说别的,戚凌儿不愧是戚家的孩子,就连威胁人的语气、字句都是一样的。
“噗呲~”娇娘被戚凌儿如此灵动的表情逗笑了。“要是娘说是你爹欺负的,你也要去打一顿?”
“那不能,我打不过。”
戚凌儿认怂了,就算打得过,她也不敢打呀,那人可是她爹,娘说的欺负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所想的欺负。
“凌儿,娘问你,这几年娘对你哥哥们怎样?”
娇娘还是忍不住对女儿倾吐,她回来一直都在纠结,这些日子她都做了什么,可却没有什么头绪。
“娘是想说对大哥怎么样吧?”戚凌儿一听,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一直都知道大哥和娘好像有些隔阂,但却又不像,直到有一次她看到了大哥在灶房里煮东西,她娘不认可的目光,就知道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了。
“凌儿也觉得娘做错了吗?”娇娘心慌意乱,她不知道如今她该怎么办了。
“娘没错,错的是哥哥。”戚凌儿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哥也没有做错什么,是娘的不对。”娇娘一听是儿子的不对,瞬间不满了。
“娘也是这样觉得?那为什么还要问我。”戚凌儿犀利地问道。
现在的她就是上课时,严肃的表情,而对面做得是做错事的学生。
“我…”娇娘愣住了。
“娘是不是觉得大哥是童生了,今年只要能考上秀才,就是高人一等了,娘有没有想过,他戚向阳再厉害,最后也还是寒家子弟的身份、还是你和爹的孩子,还是白虎村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户人家,这样身份的人,他为什么不能自己动手做饭,他有什么资格让至亲的家人送到他嘴边?”
“要知道童生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只是个考秀才的一个入门级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