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戒指,从锦盒里滚出来,咕噜噜滚落到她脚边。
她垂目。
只觉得灯光里的光线透过那戒圈折射出来,晃疼了她的眼。
她弯身,捡起。
紧紧的,紧紧的,掐进手心。
眼泪,划破眼眶,坠落在地上。
她再没有停留,拉开厚重的门,走出去。
脚步,凌乱。
………………
餐厅里,直到那身影已经看不到了,霍天擎重喘一声,一拳狠狠砸在了餐桌上。
手背,立刻鲜血淋漓。
连小提琴手都被吓得停了动作。
经理推了下一旁吓得不敢动得服务员,“还不快去?”
“……经理,我……我怕。”
“怕什么?顾客是上帝,吃了你你都不能吭声!快点去问问情况!”
经理已经这样说,年轻女孩也只好麻着胆子过去。
“霍先生,您手受伤了,要不……让我帮您包扎一下?”
“拿个干净的碟子来。”
没有回她,反倒是这样吩咐。
服务员愣了一下,有些没摸清楚他的意图。他皱眉,见对方杵着没动,暴躁的低吼一声,“碟子!”
“啊?哦!马上!”服务员吓得不轻,一刻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往后厨走去。
霍天擎垂首看着地上的蛋糕。
昨晚,他们相拥在厨
房的画面,还那么清晰。可是此刻……
服务员很快的就把碟子送了过来。他蹲下身,将已经破碎得不成样的蛋糕抓进碟子里。
蛋糕易碎。
所以……
他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
小心得像是在拾捡最宝贝的东西。
这是那小丫头第一次给他做的蛋糕……
他挑了块奶油,送进嘴里。
明明是甜的,可是……
却像眼泪一样,一直……苦进他心里去……
他抓起一块,又尝了一口。服务员惊呼一声,“霍先生,这蛋糕已经脏了,不能吃的!我们餐厅已经给您准备了新的蛋糕。”
“闭嘴!”
霍天擎低斥一句,声音清冷无温。
“……”服务生立刻哑了声,不敢再言。
很久很久……
餐厅里,始终都只有他一个人坐在窗口的位置,俯视窗外。
菜,上了,直到凉了,他也没有动过一筷子。
又端下去,热了,端上来,又凉了,他依旧一动没有动过。
…………………………
另一边。
童惜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整个人失魂落魄,精神恍惚。
连云裳已经看了好久,总算把她盼了回来。见她这副样子,原本放下的心,顿时又拧紧。
“童童,你去找了霍家人?霍家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连云裳紧紧握着童惜的手,急急的追问。
童惜这才回神,对上母亲忧心忡忡的眸子,她什么都没说,只俯身埋首在她胸口。
双手牢牢的抱着她的腰。
“童童?”
连云裳担心的摸她的头。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突然有妈妈的感觉……太好了……”
所以……
从此,她再不是孤儿。再不是举目无亲……
她的眼泪,可以流在妈妈的怀里。
妈妈永远会宽容自己,接纳自己。
而三叔……
想到他那句“我既可以给你,也可以收回去”依旧觉得心如刀割,一时间,眼泪流得更多。
连云裳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可是,看童惜这样难过,自己心里亦不好受。
“是妈对不起你……没有早点找到你,才会让你经受了这么多委屈……”
“妈,这几年你在哪,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童惜微微抬起头来,看她。
连云裳眸子里划过一丝痛。她叹口气,扬起手摸了摸童惜布满泪痕的脸蛋。
“妈妈这几年一直都在想你,也很想找你。可是……妈妈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不说我了,说说你……”
连云裳含泪看着童惜,“这几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和妈妈说说。”
“没有……”童惜握住连云裳的手,“我被妈妈的朋友收养了,所以……我过得很好。收养我的人,也对我很好……”
说到这,童惜心里更是撕扯一样的痛。
她知道他的好。
一直都知道的……
可是……
那样恶意的伤害妈妈,她亦做不到就此原谅。
“妈妈的朋友?哪个妈妈的朋友?”连云裳狐疑。
这阵子找童惜,她以前所有的朋友能联系上的都联系上了,但是,谁都不知道童惜的消息,更别说帮她收养童惜了。
“就是你提过的……霍天擎。”提起他的名字,童惜的心,还在痛。
连云裳惊得瞠目,“你说誰?”
她
不敢相信。
只以为自己听错。
“虽然您的腿是……”童惜深吸口气,看一眼母亲的腿,咬了咬唇,又道:“三叔,不,霍天擎从小就对我很好,供我生活,供我念书。我要什么他都给我生活,这么多年,一直让我衣食无忧。他不是什么魔鬼……”
本能的,在别人面前,尤其在母亲面前,她字字句句都在为他辩解,字字句句都在护着他。
是,她可以骂他卑鄙,骂他自私,可是,在妈妈面前,她却希望他的一切都是好的。
“你……竟然是被霍家人养大的?”连云裳连连摇头,似是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