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只不过……这几天总会想起当时我妈走的时候,把我托给他照顾的情景。如果我妈现在还在,知道他现在是这样子的结局,真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那下次去拜访的时候,就别告诉咱妈。”
“嗯。”
“我昨天去看过他。挺意外的,他竟然有事求我。”
“是什么事?”走到这个地步,霍炎之对他势必是恨之入骨的。他还能放下自尊心来求他,可想而知是多么重要的事。
“托我好好照顾唐宛宛。”
童惜惊讶。
“老实说,他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我比你还惊讶。我一直以为,他们能走到结婚这一步,完全只是互相利用。现在看来,老四对她恐怕并不只是利益这么简单。”
“其实想想也不意外。他们都纠纠缠缠那么多年了。”
霍天擎颔首,“昨天让人去找过唐宛宛,但是,很遗憾,她已经从老四的别墅里搬了出去,到现在,并不见人。”
“她那么骄傲的人,恐怕不一定会接受你的照顾。”
霍天擎点头,“这些事,等有机会再见的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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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上午,唐宛宛便被闹钟吵醒。
窗外,见不到光。
这里是一间环境糟糕的招待所,虽然已经开春,但是,这里还是阴冷得厉害。
那种冷,是渗进骨子里的,冷得关节都在痛。
她抽了件棉袄把自己裹得密密实实。
棉袄厚重宽大,挡住了她只有一点点弧度的小腹。
虽然已经到了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她还是没有忘记给自己仔细化上妆容。
上了妆后,原本有些憔悴的脸上,也变得光彩照人,精神了许多。
她随意收拾了下行李,将那张去往陌生城市的车票仔细小心的夹在钱夹里。
今天庭审完后,一切尘埃落定,再无回旋的可能。
而这座城市,也再容不下她这个人。
每天被追债的人逼得躲躲藏藏的日子,过得让她生厌。那种感觉,就好似自己是阴沟的老鼠,连一点光都不能见。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出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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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童惜独自坐在饭桌上拿了餐具准备开吃的时候,油烟味熏过来,她顿觉胃里翻江倒海,难以忍受。
放下餐具,便往洗手间里跑。
柳妈吓得不轻。
连忙追上去,“是不是吃什么不和胃口了?”
童惜干了好久,整个胃都像是要吐出来了一样。好久,才有气无力的回:“我还没开吃呢,不知道怎么的……只一闻就犯恶心……”
“只一闻就犯恶心了?”
柳妈一听这话,推门进洗手间。
童惜也是忽然眼前一亮。
透过镜子,和柳妈对视一眼,呢喃:“难道是……”
“赶紧的,童小姐,我给先生打电话,让他赔你去医院。”
童惜抱着小腹乐得不行。
等柳妈拿起电话,都按出数字来的时候,童惜才恍然回神,赶紧拦她。
“柳妈,先别和他说!”
“这么好的事儿,还不和他说?”
“我想给他个惊喜嘛。还有啊……”童惜垂首看了眼自己的小腹,让自己冷静些,“现在都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们就只是猜测嘛。等确认了,再和他说也不迟。何况,他今天下午要去法庭。”
童惜也暗自告诉自己别太激动。
她怕到时候竹篮打水,自己白高兴一场就糟糕了。
“也是。今天霍炎之先生的案子开庭。也行,那我陪你去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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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宛戴着口罩,坐在了最末端的位置。
开庭后,霍炎之戴着手铐,和一行其他几个原本霍氏的高层,站在被告席上接受审判。
两个人,从最初进入时,有那么一秒深沉复杂的对视后,便再没有任何眼神的交集。
可是,唐宛宛一直看着他,一直看着……
那是替她腹中的孩子看的。
以后,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了……
之后,审判过程,很漫长。漫长得让唐宛宛觉得一切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远。
法官一锤定音。
宣布结果的时候,唐宛宛走了神,整个人像是被放空了那样,什么都听不见了。
唯有霍炎之被带走时最后一刻朝她投射而来沉痛而又复杂的眼神,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另一边。
霍天擎扶着伤心的老爷子起身。吴余森凑过来,和他低语了两句,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他一眼便见到了准备起身离开的唐宛宛。
他将老爷子交给吴余森,低声交代了两句,便沉步往唐宛宛走去。
唐宛宛拉着行李走出法庭,走到楼梯的时候,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其实,她早就见到他了——这个曾经让她魂牵梦萦,如今却恨之入骨的男人!
曾有的那份心动,现在,全部灰飞烟灭,一点都不剩了……
只有恨和怨……
所有的情绪累积在心里,直到此时此刻,他站在自己面前时,彻底爆\发。
扬手,唐宛宛一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霍天擎没躲,摸了下当下渗出血的唇角,眼神清冷的盯着她。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是么?可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变了!”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