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深入,本就破旧的墙边一点点蜕下了卷曲的皮,明明没有火焰,却呈现出被焚烧后的焦黑景象。
咚!咚!
镇子的某个地方一直回荡着工厂机器的碰撞声,忽远忽近,好似沉睡怪兽的呼噜。
哗哗哗!
灰烬燃灭,黑暗降临。
“什么人!”通道尽头的一点摇曳火光突然停下,女人颤抖的声音传来。
“别紧张。”罗柯宽慰道,音量不大,但在安静的环境很是清晰。
他一步步靠近,看见警惕的罗斯正举着一个打火机,眼中满是焦急。
“别靠近,”罗斯瞥了眼天丛云,捡起一根棍子,“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罗柯流露出几分心悸,凝重说道,“我昨天下午在山路里骑行,发现了一条被封闭的桥,也不知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就进来了,至于为何跟着你,因为我看见你了啊,你是我在这遇见的第一个活人。”
他顿了顿,“你呢?感觉你在寻找什么?”
丢失了女儿的罗斯被说破心事,戒备心大减,她赶紧问道,“我在找我女儿,她刚才跑到了这下面,你看见过她没?”
“很抱歉,没有,”罗柯老实回道,“我陪你一起吧,这里很怪异,有点恐怖,多个人互相照应。”
他想要找到寂静岭之主阿蕾莎的本体,与女主产生交集是最为方便的途径,不然蛮横冲撞一番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谢,我得赶快找到她。”罗斯没有多想,还没见过怪物的她只觉得这里太过压抑冷清。
说完,她依靠微弱的火光,摸着墙壁前进。
罗柯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期待亲眼看见砍刀男神三角头。
很快,两人就到了一片空旷地带,这里有许多用铁网围出来的方块区域,空气里弥漫着浓郁至极的腥臭。
一张满是发黑血迹的病床横在路中间,罗斯强忍反胃从旁边绕过。
罗柯则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东张西望,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这里给他的感觉就是……兼备食堂性质的超大型鬼屋!
“莎伦!”罗斯猝不及防地大喊一声,连滚带爬的往里面跑。
她所看见的女孩,其实并非女儿,而是阿蕾莎的邪恶面化身,也可称之为恶魔,在故意的引导下,罗斯会一步步接近真相。
换个概念,她在利用罗斯,来达到复仇的目标。
“啧啧,罪有应得。”罗柯抬起头,低低念叨。
铁丝网上,挂着一个被剖开小腹的人,他穿了一身防护服,面带防毒面具,地上流淌了一摊内脏。
可怕的是,面具后的一双眼睛死死瞪大,哀求地看着罗柯,痛苦万分。
“想让我给你个痛快吗?”罗柯忽然问道。
男人的眼睛散发出期望的光。
嗤!
天丛云出鞘,男人的胸口也被划开了一道笔直的缝,鲜血狂飙,但并没将其斩杀,只会更加难受。
“好好享受吧。”罗柯头也不回地走远。
其实表世界住着一群永远被困住的原住民,看似可怜,实则不值得怜悯,因为他们个个背负罪恶,灵魂浑浊不堪。
他们的所作所为,与漆黑子弹里那些残害萝莉之人相比,不分伯仲。
这一刻,罗柯终于彻底回想起寂静岭黑暗、丑陋的往事:
三十多年前,寂静岭还是一个表面上正常的镇子。
但是这里有一大半人都崇尚一种走偏了的基督教,成为了被女主教统领的邪教徒。
九岁的阿蕾莎是没有父亲的私生女,因为某些腐朽的扭曲教条,她被女教主判定为不祥之物——女巫,从小到大都在遭受无穷无尽的歧视。
她不仅仅在学院里受到同学老师的霸凌与侮辱,还被大人们排斥、辱骂。
尽管生母百般保护,依旧没能阻止最终悲剧的发生。
一天,因为躲避同学打骂的阿蕾莎藏进了厕所,可她幼小的心灵没有想到,正在打扫卫生的男清洁工也是不折不扣的人皮恶魔。
这个仅有个位数年龄的小女孩,遭受了难以想象的侵犯!
这也成为了她一生的噩梦。
但这只是一切的开端,身为受害者的阿蕾莎并未得到法律的保护,或者说,正义之光根本无法照射进恶魔笼罩的狭小一角。
她在邪教徒们的狂欢声中,被送到了火刑献祭室。
他们要将女孩送给堕落天使,以此来满足他们内心的肮脏yù_wàng,换取虚无的财富与健康。
要问理由?
邪门歪道做坏事哪需要理由!
我就是看你不爽,就是要杀你,就是要欺负你,你能怎样?
当然,对于女教主而言,这亦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
在一张张崩坏的笑脸注视下,阿蕾莎被火焰点燃,她绝望且凄厉地嘶吼着,怒斥世间的不公。
明明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单亲女孩,莫名其妙背负了女巫之名,还成了所有坏事的替罪羊。
而且她的母亲也被迷惑了思维,亲手送她来到火刑室,直到看见女儿的可怜模样才幡然醒悟,可惜为时已晚。
一群人上头了,不小心让火焰蔓延了出来,一瞬间惨叫连连,仿佛是在为阿蕾莎的悲歌伴奏。
由于这里是煤矿小镇,地下埋藏着易燃的矿石,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小镇都受到了波及,被火焰焚烧后被迫封闭。
后面警察赶到,救下了奄奄一息的阿蕾莎,此刻的她不再是可爱的小丫头,全身上下焦黑一片,凄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