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被气急了,关键时候竟突然飙起了日语。
何甜甜精通英语、法语、西班牙和德语,但整天在口译圈子里待着,偶尔也会学一些其他的外语。
比如目前华国人用的比较多的日语和韩语,她都会一些简单的对话。
对上真正的霓虹国人肯定不太行,但吓唬几只狗腿子,却绝对没有问题。
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直接把吕耀华等人听得满眼蚊香。
过去,他们知道须贺浩介是个霓虹国人,听说还是影机关须贺少佐家的亲戚。
只是关系比较远,并且须贺浩介从小跟着父母去了东北。
父母死后,他一个人孤苦无依,正巧那时魔都沦陷,鬼畜成立了扶植、控制伪政府的影机关。
而影机关的一位高层就姓须贺。
须贺浩介无意间得知这个消息,便立刻从东北跑到魔都来投奔“叔叔”。
靠着须贺少佐,须贺浩介这么一个游手好闲、无能怯懦的废物,居然也混到了一份正经工作。
虽然称不上多么风光,但也衣食无忧,不但买了房子,还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年轻学生当老婆。
只是,须贺浩介太废物了,而他许是在东北生活得时间太长,日语说得都不太好。
见到须贺少佐后,更是战战兢兢,仿佛一只被吓怕的鹌鹑。
霓虹国人向来慕强,对于弱者,更是十分的冷漠、残酷。
看到本家的后辈这般没出息,须贺少佐真是恨不能直接让他自尽以洗刷家族的荣誉。
但,须贺浩介是个孤儿,是他们那一支唯一的传人,须贺少佐多少有些怜悯。
他看在堂弟的面子上,勉强接纳了这个废物,并且给与了一定的帮助。
也只是一点儿帮助,并没有把他当成嫡亲的子侄看待。
须贺浩介或许自己也知道他不得叔父喜爱,进入影机关后,并不敢以须贺少佐的侄子自居。
平日里,跟同事来往,也都是小心翼翼,说话、吃饭都跟华国人一般无二。
要不是还有个“须贺”的姓氏提醒,大家都要误以为他是个普通汉奸了。
可现在,“须贺浩介”张开嘴就是一通狂飙,说得还是大家都听不懂的日语,吕耀华等人下意识就有些胆怯。
那什么,再窝囊的霓虹国人,也、也特么是霓虹人啊。
而在敌占区,霓虹人就是特么的高人一等。
就是吕耀华这样自诩为鬼畜立过功的精英,也不敢跟一个霓虹人硬碰硬!
“……”
咕咚!
吕耀华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陪着笑脸,好声好气的说:“须贺君,您别生气!”
“小的,小的也是职责所在。机关长说了,抗日分子,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您看——”
何甜甜却仿佛宣泄了一通,怒气略略消散了些。
她没有刚才那般暴躁,但语气依然非常差,又是哇啦哇啦一通日语。
吕耀华苦逼脸:“……须贺君,小的听不太懂,您、您能讲中国话吗?”
那商量的语气,简直不要太卑微。
“哼!”何甜甜似乎这才发现,自己气急之下竟然飙起了“母语”,讪讪的冷哼一声,然后改回普通话:“我刚才说,你有什么证据?”
“……”当然是没有证据,但梅机关抓人,什么时候需要证据?
这话,如果搁在以前,吕耀华就直接甩给“须贺浩介”了。
但,刚刚亲眼看到这位少佐亲戚发飙,吕耀华也不敢太猖狂。
他卖力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喏,须贺君,您看,这是我们在抗日分子接头的茶馆拍到的照片,您太太曾经跟那个红党有过接触!”
吕耀华将照片递到何甜甜鼻子下面,用手指指着上面的两个人影说道。
何甜甜似乎很不满意吕耀华的动作,劈手将照片夺了过来,凑到近前,仔细查看。
然后,就在吕耀华期待的目光中,又把照片直接砸到了他的脸上。
照片轻飘飘的,并不会把人砸得很疼,但这种动作本身就透着浓浓的羞辱。
吕耀华眼睛都瞪圆了,双手用力握紧,手背上一条条的青筋凸了起来。
马德,你个废物,居然也敢这般羞辱本大爷?
可惜啊,人家就是敢了,羞辱完了,吕耀华还不能把人怎么样。
喉结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吕耀华总算将这口怨气咽了下去。
他不能发火,甚至还要陪着笑脸,低三下四的询问:“须贺君,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是拿我开玩笑吗?还是觉得我好欺负?”
“哼,一张只有一个背影的照片,你却说是证据?”
何甜甜没好气的骂着,那嚣张的模样,就像吕耀华见过的所有鬼畜。
他的膝盖本能就想发软,原本的怒意也瞬间消散。
眼前这人再废物,再不受霓虹国人的待见,人家踏马的也是个“太君”啊。
不像他们,就是鬼畜们养的一条狗,呼来喝去是日常,就算一刀砍死,也不会有人为他们讨要公道!
“不是,须贺君,您、您仔细看看,照片上的这条旗袍,跟您太太的一模一样啊!”
吕耀华心里骂着,脸上却还要陪着笑,好声好气的解释着。
“旗袍一模一样?这算什么狗屁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