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不能乱,需要一个能够管家理事的人。
王妃?
在名分上来说,确实是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但她能担得起管理王府的重任吗?
管事有些犹豫。
慧通大师却难得的多了一次嘴,“王妃娘娘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上了玉牒的梁王妃。”
名正言顺四个字,绝对可以碾压一切!
另外,慧通大师也会进宫,如实回禀自己看到、猜到的情况。
他相信,依着皇帝的睿智,断不会做出像梁王这般愚蠢的行径。
累世善人、身负功德金光,这般有大机缘的人,就该好好供着、敬着。
梁王已经遭了反噬,有这么一个明晃晃的例子,皇帝、甚至是心疼儿子的淑妃,断不会重蹈覆辙!
“是!多谢大师提醒!”
管事如梦方醒,赶忙连声道谢。
送走了慧通大师,他就赶忙跑去把何甜甜请了出来。
“哦?锦玉扭伤了腰?”
何甜甜故作惊讶的说道,“为何?好好的,她怎么就扭伤了?”
管事弓着腰,陪着笑脸,却没有说什么。
能说什么?
他根本就不知道锦玉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扭伤了腰。
要说她这几天因为伺候王爷而累到了,那根本就是胡说!
王府里这么多的丫鬟,服侍王爷的人更是一群又一群。
锦玉说是伺候王爷,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自有小丫鬟、婆子动手干活!
这几天锦玉的日子,竟是比过去还要滋润。
想想也是,堂堂亲王府的“管事娘子”,比王妃还要体面、还要有权势呢。
结果,就是这样被人伺候、被人恭维的好日子,锦玉却还能扭伤腰——
管事只能说,锦玉是个“忠仆”呀,王爷被霉鬼附体,她这个第一得用的大丫鬟也跟着主子倒霉呢!
“唉,也罢!”
何甜甜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王府现在是多事之秋,我虽不懂中匮,出身也卑微,却好歹是王妃,只得出面料理一切!”
说罢,何甜甜就命人去锦玉那儿取了对牌、库房钥匙、账册等等物品。
锦玉自是不肯,奈何她连动都不能动。
她的几个狗腿子,倒是想挣扎一下。
她们倒也没有明着跟王妃作对,只是沉默的站在锦玉床前,一副守护的模样。
听到回禀,何甜甜暗自冷笑。
她嘭的一拍桌子,冷声道:“好个刁奴!本王妃过去顾及你是母妃赏赐,这才对你高看几眼。不想却纵得你忘了身份!”
何甜甜这副做派,倒也没有崩了人设。
原主虽然出身农家,却因为天生好运,从小就被祖母、以及何家上下宠着、惯着。
嫁给梁王后,梁王故意做戏,让她误以为自己深受丈夫的宠爱。
而在后院,有了丈夫的宠爱,便有了一切。
下人们对她也都十分恭敬。
她之前会胆怯、或瑟缩,不过是被梁王折腾怕了。
但现在,梁王倒下了,连他最得意的大丫鬟也成了伤患,不能再耀武扬威。
遵循原主的本性,她定会趁机反击。
所以,何甜甜即便表现得耀武扬威、霸道狂妄,那几个熟知内情的丫鬟也不会怀疑,只会当她是小人得志。
至于管事,本就不知道内院的事儿,自然更不清楚原主曾经的恐惧与怯懦。
这会儿看到何甜甜发表,他非但不怀疑,反而在心底感叹:到底是梁王妃呀,哪怕出身不好,人家也有正经的名分。
反倒是锦玉,被王爷宠着,被王妃敬着,竟真的失了分寸。
“走!我亲自去!”
何甜甜腾地站起身,吆喝一句,便冲向锦玉所住的小跨院。
“你!何氏,你——”
看到何甜甜竟敢昂着头站在自己面前,锦玉本就因为伤痛而消沉的情绪愈发低落。
她一时气恼,竟忘了维持表面的“尊卑”,开口就对着何甜甜喊“何氏”。
何甜甜也不客气,抬手就给了锦玉一个耳光,“放肆!你果然忘了身份,竟敢对本王妃不敬!”
追随锦玉的几个小丫鬟,也都在内院的当差。
她们有人就负责看守何甜甜,所以,她们知道何氏这个王妃并不得王爷看重。
而原主挨饿的时候,曾经向她们哀求、哭诉。
种种可怜,万般狼狈,她们全都看在眼里。
所以,她们很难对原主这个王妃有任何的敬畏与尊敬。
不说背地里了,就是当着原主的面儿,她们也曾叫过“何氏”。
但,此一时彼一时呀。
过去王府有王爷,还有锦玉姐姐,自是轮不到王妃一个农家女当家。
可现在呢——
几个小丫鬟看看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的锦玉。
再看看抬手就抽锦玉耳光,却也无人拦阻的何甜甜,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
继续护着锦玉,然后跟她一起被王妃清算?
直到此刻,几个丫鬟才意识到,不管过去锦玉姐姐多么威风,她也只是个奴婢。
奴婢受了伤,甚至都没有资格请太医。
主人若是心善,随便给请个大夫,开点儿药,让她好好将养将养。
主子若是狠点儿心,直接把人挪出去,丢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外人也说不出什么!
这,就是为奴为婢的悲哀!
当然,锦玉还有个靠山——
“何氏,你居然敢打我?我、我可是淑妃娘娘身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