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征已经打了结婚报告,只是邱小雪的审核还没有通过。
应该没有问题,邱家三辈贫农,邱爷爷还曾经是积极支持抗战的爱国农民。
一大家子的人都是老实巴交,别说违法乱纪了,就连稍微出格的事儿都不敢沾。
但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的。
霍远征必须等到邱小雪的审核通过,才能跟她领结婚证。
可惜他没有假期了,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索性就按照农村的规矩,先办酒席,等过些时间,再去领证。
而农村的规矩就是只要办了酒席,那就是夫妻。
邱小雪也就能跟着霍远征去海岛随军。
邱家的婚宴很热闹,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喝喜酒。
还有隔壁两个村子的姻亲,也都跑回来凑热闹。
邱小雪作为新娘,穿着婆家给做的新衣服,自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邱谷雨也没有退缩,更没有后悔、不甘心。
她就像个寻常的堂姐,一脸坦然的进进出出,还主动帮忙。
众人指指点点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
说人闲话就是这样,如果当事人都不在乎,众三姑六婆、四叔八公自己说着都没有意思。
且看邱家这做派,没有哪个人委屈、不满,也没有什么躲避、心虚,大家都坦荡自若。
一切仿佛正如邱家放出来的消息那般——
没有阴谋诡计,更没有骨肉相残,就是一个小小的误会!
好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而很快,又有新的消息吸引了众人的关注。
“听说了吧,人家霍家给了二百块钱的彩礼,还有四套衣服的布料!”
“这算啥?霍家本来就是有钱人家,娶个儿媳妇,多花点儿彩礼怎么了?”
“哎呀,彩礼高不算啥,关键是人家邱家把这些全都当成了嫁妆,让小雪又都带了回去。”
“邱家这对老公母倒是心疼孙女儿!”
“呸!什么心疼孙女儿?还不是不敢得罪霍家!”
“……哎呀,都是亲家了,说什么得罪不得罪。不过,我听说了,邱家那个小儿子通过了县酱油厂的招工,已经去县里当临时工啦!”
“邱小五当了工人?”
“就是个临时工,不是正式工人!”
“临时工也不容易,人家好歹吃上了公家饭!”
“可不是,哎呀,邱家可是要起来了!我听说,苏会计的儿子,也曾经托了媒人去邱家。就是不知道,他想求娶哪一个!”
“还能是哪个?小雪都嫁人了,邱家只剩下谷雨这么一个大姑娘——”
酒桌上,众乡亲议论纷纷。
邱谷雨告诉自己,要坦然,不要在意其他人的议论。
但,当她穿梭在婚宴上帮忙的时候,还是听到了许多闲言碎语。
其中,最让邱谷雨在意的,则是他们提到的苏会计家的儿子。
苏传贵!
梦中的那个省城首富。
昨天霍家来提亲,霍远征和邱小雪在村头好一通转悠。
许是有了这么一个变故,苏家的媒人并没有上门。
但很快,还是从苏家村传出了消息,说是苏会计请了媒人,想去邱家提亲。
今天是第二天,流言刚刚传开,还没有发酵。
然而,邱谷雨还是感受到某些人看热闹的目光。
虽然流言还不确定苏会计为儿子求娶的姑娘是谁,但邱小雪嫁人了,媒人却没有再来邱家,“事实”就比较明显了。
人家苏传贵“也”看上邱小雪了。
反倒是她邱谷雨,一次两次的没被相中。
是的,经过这两天的各种流言蜚语,有关“姐姐换妹妹”的话题有了新的解读。
不是邱谷雨不愿意嫁,也不是邱小雪抢自己的姐夫,而是人家霍远征压根儿就没看上邱谷雨。
邱谷雨本来是邱家坪最出挑的姑娘。
这会儿被“嫌弃”了,就有不少人看热闹。
种种酸话更是连绵不绝。
仿佛女人的价值,就只能体现在“有男人要”。
如果没有男人要,曾经的村花也变得一文不值。
“不要在意别人的说法,不要活在别人的嘴巴里!”
邱谷雨拼命的这般劝慰着自己。
然而,作为社会性生物的人类,怎么可能不在意别人?
除非邱谷雨能够逃离目前的生活环境,否则,她根本做不到不在意。
邱父邱母也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
他们暗自着急,等婚宴办完,霍远征开着小吉普把邱谷雨风风光光的接走,两口子就躲在房间里开始商量。
“要不,让谷雨去我娘家住两天?”
邱母的娘家在县城城郊。
她是邱家坪少数的外来的媳妇。
这个外来,不是指本村,而是指整个前进生产大队。
毕竟苏、邱、何三个村子几十年来都是相互通婚,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从三个村子以外的地方娶进来的媳妇。
邱母就是其中之一。
她娘家在郊区,距离县城近,却没有城镇户口。
邱母的侄女很争气,嫁给了县城的一个工人。
虽然那工人是个二婚,还有点儿结巴,但不傻不残,父母还都有工作。
结婚后,婆家还给找了个临时工的工作。
“正好,我娘家侄女怀孕了,怀像不太好,上次我回娘家的时候,我嫂子还念叨,想让侄女儿在家里养养胎!”
奈何侄女是临时工,要是无端请假,很容易丢掉差事。
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