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外面的东西靠近房门的时候,徐阳明显闻到了一股气息,一股自己极为熟悉的气息,这个气息伴随着他的童年以及所有成长的时间,那就是纸糊的味道,换句话说那就是扎纸人每天都会沾的浆糊的味道。
徐阳心中疑惑,却听门口的那人说道:“廪生宋焘,怎么还不出来接官碟。”声音极为尖锐,有种指甲抓门的感觉。
徐阳对着身边的老婆婆暗示了一下,小声道:“火折。”
老婆婆也是过来之人,倒是没有惧怕,小心的从袖口拿出一个长筒物件来,将其塞到了徐阳的手里。
徐阳一摸心里就有了计较。轻轻扯过门旁的布帘,然后对着油灯里的煤油沾了几下,徐阳缓缓的调整了一下呼吸。
“宋焘,再不出来可别误了时辰。”屋外的人没走,依旧尖锐的说道。
徐阳此时则将头慢慢的向门缝靠去,然而当他透过门缝想要看看外面的情景时,映入瞳孔的竟是那个刚刚冒着绿光的眼珠子,那东西此时也在偷看他。
徐阳吓得毛发站立,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索性也不管外面如何,猛地将门一下子拉开,而后点起火折子,就将那沾油的布帘给点着,然后直接对着这群东西扔了过去。
顿时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响起,外面瞬间乱成一团。
借着火焰燃烧的亮度,徐阳这才看到,那之前抬轿的四个妇人在逃跑时,后面坠着一根长长的尾巴。而那吹唢呐以及持官府文牒的人,在火光燃起的瞬间,便被一下子点着了,脸上发出一阵扭曲的惊恐声,然后在撕心裂肺的尖锐叫喊中化成了飞灰,竟然都是纸扎人。
四只狐狸慌忙逃跑,因为人类鞋子不合适的原因,近乎全部跑丢了,露出那一只只毛茸茸的爪子,飞速消失在院墙之外。
徐阳睁着眼睛呆在原地,一直等到了很久,终于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他的后背几乎全被汗水给浸湿了。
“后生,你没事吧。”老婆婆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拍了拍徐阳的后背。
徐阳还未从刚才的惊悚中缓过神来,对着后方摆了摆手,然后道:“我没事。”
这时,老婆婆看了看外面的情景,以及被锁住的房门,终于还是哭了出来,“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哭着便坐在地上,不断的双手拍着地面,声音极为凄厉。
徐阳动了动腿,从麻木中缓过劲,也不理会那哭的昏天暗地的老婆婆,而是走向了纸扎人被烧尽的地方,那里正有一个明亮亮的文书,打开一看,正是官府文牒。
“获得物品,来自上方的官府文牒。”一个声音在徐阳脑海里响了起来,徐阳顿时一喜,暗道,这第一条支线可算是完成了。
而在这个时候,那个牵着白颠马的官吏才姗姗来迟。
徐阳迎上前道:“恭迎上使。”这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电视剧里这种迎接上面官员的情形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徐阳也模仿的有模有样。
那个官吏明显一愣,然后惊讶道:“你是宋焘。”
徐阳吓得魂都快掉了,赶紧摇了摇头,要知道跟他走,那可是走魂,他现在可还不想死,便道:“宋焘在家中,我这边去请他来。”
“不用了”官吏无所谓的道,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招魂幡便对着屋内摇了一下,而宋焘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只是。
徐阳看了看宋焘的身后,是垫着脚走的,而且没有影子,电视诚不欺我。
“宋焘,你且赴试,这途中那官牒文书不知道被谁盗了去,耽误了时辰,我领你,可做个解释。”官吏对着宋焘道。
徐阳一愣,赶紧从身上将捡到的文牒递了上去,这种刷NPC好感度的事情,他怎么会放过,看着官吏那惊讶的眼神,徐阳如实道:“方才那狐妖假扮上使,持这文牒欲接宋焘前往,被小生识破,惊逃时,落下了这个。”
官吏恍然,看了一眼徐阳,然后道:“既如此,我会如实上报。”
徐阳大喜,连忙拜谢:“谢上使,小生恭送上使。”
然而,当他抬起头来是,哪还有那个官吏的影子,这时,就见老婆婆跑了出来,疯狂的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我儿死了,我儿死了。”
徐阳暗骂“玛德还让不让人歇一口气了。”说着,转身想里屋走去。因为按照书中记载,宋焘考试得了城隍之后,三天后复活,而这三天,将是自己第二个支线任务。
“守卫宋焘尸体三日,助其完成考试并成功复活”
徐阳缓步回到了屋内,却见那老婆婆哭成了泪人,坐在宋焘的窗前,不断的哭喊着,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无比凄厉。
徐阳有些无奈,他总不能说宋焘去考城隍了,三日后就会复活,这个话谁信啊,怕是等他说出来,自己就被当成傻子驱离出十里铺了。
心中有些郁闷,一个鬼哭狼嚎,一个神志不清,这个不大的小房子里,徐阳坐立难安,总感觉怪怪的,有一种魂魄游离的感觉,这聊斋世界断不能以常理度之。
待老婆婆稍微消停些,徐阳将其搀扶到凳子上坐了下来,不知道宋焘在考完城隍后,查询他老母亲的寿藉时,还是不是如书中所说的有阳寿九年,因为这些年老婆婆给屋里的那个畜生喂了太多的精血,怕是阳寿耗尽了。
当考城隍剧情混入狐仙之后,这个故事已经不再是书中的故事了,徐阳如是想到,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张生那代为掌管的九年城隍